私家车在报社门口停下，何齐修下车，吩咐司机先开回家，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再来接自己。
他转身理了理衣襟，抬头看向自己办公室的窗户，眉毛微不可见地一拢，心情有几分复杂。
大步走进报社，来来往往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都向他问好。他礼貌地应了应，进了电梯，摁下三十八楼。
楼下人员密集，常常有人走动，可二十层往上就很安静了。
他所在的三十八楼，此刻走廊外一个人都没有，周围的办公室紧闭。
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前，从兜里取出工作牌，一刷卡，“叮——”地一声门开了。
斜对着门的老板椅上坐着个人，此时背对着他，听到门开的声音，对方轻轻一转，露出正面来。
那是一张比当红影视明星还好看的脸，五官周正，鼻梁高挺，带着一种异国风情。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精英，而何齐修此刻看到的只有他眼底微不可查的疯狂。
“见到人了？”
老板椅上的人蓦然开口，眼皮微压，嘴角勾起似乎是在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是冰冷的。
“嗯。”
何齐修也不计较他坐了自己的位置，随意走到休息区的长沙发处坐下。
对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继续问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何齐修皱起眉头，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雨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故意接近她，破坏别人的感情。”
他对白桢桢很欣赏，又因为师出同门所以会多照顾一些，但他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更何况还是在知道她和薄言是男女朋友关系的情况下。
“这你就不用管了，”纪雨申慵懒地靠在老板椅上，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我当初救了你的命，你替我办件事咱们就算扯平了。反正不杀人不犯法，你怕什么？难不成是觉得自己魅力不够，不能吸引到她？”
何齐修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他的要求确实不犯法，却违背了道德，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但他却没办法挣脱，因为对方确实救过他的命。
“好了，”纪雨申起身，踱步到他面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其余的不用想。”
“知道为什么找你不是找别人吗？”他顿了顿，笑道，“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只要你稍微动点脑筋就能把人给约出来，多约这么几次，那……呵。”
纪雨申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高楼和蚂蚁般大小的行人，意味深长道，“帝都就是漂亮啊……”
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他没有开车，而是跟周围下课的小学生挤了同一辆公交，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童稚声，心里没由得一阵平静。
“叔叔，请你站过去一点好吗？我们还有两个人没上来。”
一道清亮的男声从身旁传来，纪雨申低头对上男孩澄澈的双眸，突然露出一抹笑。
男孩愣住了，本能地往后退两步，站得离他远了些，还招呼自己的同伴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