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大，关心认识的熟人不多。
但这次报名的，似乎就占了一大部分。
慕子阳和卓家明都报了英语。
艾薇儿和他们同系的那个男生报的法语。
唐沫什么都没报，对上关心的视线，微微摇了摇头。
按理说，没报名的人都已经走了。
作为副社长的唐沫，倒是主动留了下来。
还有周炀，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是凑数来的。
各种外语一塌糊涂。
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报。
还有王庆宇，报的是日语。
十个语种，报名的加起来有四五十个，其中有些人报了有两三种。
和所有人进行过对话后，关心已经大概有了选择。
除了自己之外，要选出十九个人来。
“王庆宇，你不是英语系的吗？我再听一下你的英语水平。”
对于王庆宇的日语，关心觉得基础还是不错的。
不过她觉得，王庆宇英语应该也不错。
“英语备选不过是个观看名额，我想检验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而且，大学期间的各种参赛记录，是我需要的履历。”
伸手推一下鼻梁上的大框眼镜，王庆宇微笑应答。
关心点头，和他来了一场英语辩论。
外语辩论最重要的是应变能力。
有时候，成绩和口语好，不代表辩论就一定能成功。
关心认为，帝大之所以年年败北，不是输在外语水平上。
而是学生的应变能力。
因为分数线问题，很多考上帝大的人生活中，学习占了大多数。
对于人际交流和辩论之类，并不擅长。
不能说所有，最起码大多数都是属于书呆子型的。
而成绩排名靠前的顶流学生，更是如此。
别说用外语，就是让他们用A国话，也不一定能跟人辩的赢。
无疑，慕子阳和卓家明的英语水平都是很好的，词汇量大，用词丰富，语法严谨。
但在辩论上，略逊一筹。
不过关心自己决定顶上英语，这个备选名额实际上就是轮空的。
她要考虑的是，谁有培养价值，或者更大的进步空间。
至于王庆宇，他的口才出乎意料的好。
用词犀利，再加上本身不同于大部分大一新生的沉稳气质。
只气场这一点，就能力压群雄。
在初步筛选后，关心手指轻点之前自己随手记的那些东西。
在首页名单上圈出名字。
因为人数问题，英语关心没选卓家明或者慕子阳两人。
而是另外一个女生。
女生并不是同传，甚至连入门都没有，成绩也不拔尖。
但关心还是点了她。
法语，关心选定的是艾薇儿参赛，同班男生做备选。
日语选中的，是王庆宇。
定好人选后，众人神色各异。
“社长，你是不是定的太仓促了？只是一场对话辩论，并不能反应每个人的真实水平。”
开口的男生报的S国语。
本来在同系里，他的成绩最好，报名的时候也是信心满满的。
可报名五个人，他却是被漏掉的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
只是在关心面前，才对了两句话，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一时卡了壳。
脑子里，只剩下关心那一双淡冷的眸子。
清凌凌的，仿佛能审查人心。
“是这样说没错，但距离比赛没剩几天了。名单是这两天就要递上去的。人生有很多选择。就像你跑八百米赛跑的时候，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没能有足够的力气和精神跑到终点。就像你在饿肚子的时候，看中了别人手里的烧饼。别人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你一块，但你自己没拿稳，掉进了脚下的深渊里……
这时候，你后悔前一天不该熬夜。责怪给你烧饼的人没递稳。但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关心和人对了半天话，又说了这么几句，感觉有点口渴。
正想起身去接点水喝，一个纸杯被推了过来。
抬头，是眼里含着笑的唐沫，“喝吧，我刚才接的，这会儿应该已经温了。”
“谢谢。”
关心道了谢，没拒绝她的好意。
抬手一口喝了半杯，顿了顿才继续，“你乱了，说明你心理素质不够强。我的目标是整个团队的第一名，自然要选择我认为有更大胜算的人。”
“我的成绩是我们系最好的，就凭一时的失误，我不认为我的胜算不如郭瑶。”
关心低头看了一眼名单。
郭瑶，是她之前选定的S国语参赛的人。
在开口质疑的男生不远处，关心看到了一个咬着下唇，微垂着眼眸的女生。
女生长相一般，五官有些平，脸上还有一些雀斑。
此时站着，看起来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实在不像是能够胜任的样子。
听到男生的话，微微攥紧了拳头，却咬唇忍耐了下来。
“郭瑶口语确实不如你。不过……”
关心点头。
虽然只是每个人持续不到三分钟的简短对话，关心却刻意记住了几个比较有特点的人。
“那又如何。做出选择的是我。而你，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微微扬起下颌，关心嗓音低淡。
几乎所有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可置信。
似乎不敢相信，关心会说出这样任性的，会导致人心离散的话。
既然要说这些话，之前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看起来，完全不像同一个人的作风。
“建个社团有什么了不起的？学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不觉得你有责任把这件事做到最好吗？”
男生眼里闪过恼怒，一拍面前的桌子，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关乎学校声誉的事情，他就不信，关心真敢搞一言堂。
之前让他们一个个过去对话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舒服。
结果自己强忍不适去参与了对话，却还是被筛了下来。
那郭瑶在系里就是个透明人。
无论成绩还是其他，明明都是中庸，她有什么资格去参赛？
而且，长得那么丑，是去丢帝大的人的吗？
“学校把这种事情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怎么选人是我的事情，你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选择退社，或者自己也去创建一个新的社团。”
似是失去了耐心。
关心看向男生的眼神，更加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