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对面坐下，江澈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边吃边往她的碗里夹菜。
她用筷子扒了扒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江澈见她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笑着问：“今天学校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初三学生能有什么新鲜事儿。
“我是不是该去拿个镜子过来，让你照照你那张皱成小窝瓜的脸？”
乔艾差点被气笑，抬眼看了看江澈，撅着嘴嘀咕道：“你才窝瓜脸，你是老窝瓜脸。”
江澈沉沉一笑，浅棕色眸子在灯光映耀下闪着柔和的光，“那行，老窝瓜脸盼着小窝瓜脸多吃饭，长高一点。”
乔艾再一次差点被气笑，“我不矮。”
“一米五，很高？”
“我还会再长的。”
“那得多吃点才行。”
她在心里默默呕了一口血，本来还很纠结不知道怎么提请家长的事，现在她反倒不怂了，理直气壮地说：“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一趟。”
江澈嗤笑一声，淡淡地说：“这么快就被老师请去喝茶，是我的荣幸。”
“……”
“你在学校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那为什么请家长？”
她没马上回答，江澈胡思乱想一通，突然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问：“有人欺负你？”
“……”
什么脑回路？
她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人欺负我，我早自习睡觉来着，因为晚上温书到很晚，早上没精神。”她据理力争的为自己辩解。
江澈‘哦’了一声，语气缓和许多，“多大点事，这用得着请家长？”
“我又不是老师，我决定不了。”
江澈点点头，又往她碗里夹了块肉，说：“行吧，明天我去会会你们老师。”
乔艾嘴角狂抽，“你到时候别乱说话。”
“你们老师请我去，肯定是说你的问题，我能乱说什么话。”
“……”
在江澈的强迫下吃完整碗饭，乔艾拎着书包回到房间，掏出书本来照常温书，奈何好多书没人讲解，她凭自己看有些看不懂。
她把自己不会的用红笔全部标注出来，打算明天问老师。
***
凌晨三点。
暖气太热，江澈渴醒了，起身出去倒水的时候，他发现乔艾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接完水回来，轻敲了一下乔艾的房门，没人应。
把门推开一条缝，他看到乔艾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桌面上摊开好几本书，各科的都有。
“一下子温习这么多科，能记得住？”他无奈一笑，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弯下腰小心翼翼抱起乔艾。
她很瘦，抱起来很轻。
猫一样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她低声喃喃着什么，听着像‘看不懂’‘太难了’，他沉笑出声，走到床边把乔艾放下，帮她盖好被子，便坐到桌边认真翻了翻她正在温的书。
数学书上很多标红的地方，旁边还写着大大的问号，所以这些她都看不懂？
不懂就要问。
然而乔艾从来没有因为学习上的问题请教过他，不知道在学校有没有及时问老师。
他犹豫一会，终是拿起笔，在她标红的地方做了注解，怕她不懂，有些还标出公式，这一忙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他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窝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的乔艾，即便是睡着，她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书整理一下塞到乔艾的书包里，他起身走出去，这个时间他基本上不用睡了，回房间洗漱更衣，他直接下楼买早餐。
回来时，乔艾刚好起床。
她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餐厅，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他把打包回来的粥倒进碗里，又将小笼包装盘，转头瞥了瞥一脸没精神的乔艾，似笑非笑道：“没睡好？”
乔艾闷闷地‘嗯’了声，揉揉有些肿的眼睛拉开椅子坐下，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食不知味的填着肚子。
“吃完我跟你一起去学校。”江澈笑着说。
她‘哦’了声，心想老师也没说让家长什么时间去，早上去更好，免得拖到下午，她还要为此担心一天。
因为不用赶公车，乔艾早早到了学校，她跟着江澈直接去了教师办公室，纪芳也是刚到一会，他们前脚进门，许千丞领着一个衣着得体、面相很和善的中年女人随后便到。
纪芳招呼了一下，双方‘家长’便被应邀入座，乔艾和许千丞只能干巴巴在一旁站着。
许千丞明显不把请家长当回事，全程冷漠脸，还有点走神。
乔艾很专注地在听纪芳说话，纪芳认为她不能晚上温习太晚，这太影响她第二天的状态，需要大人监督一下，另外还要求大人能在周末的时候帮她补补课，或者让她利用周末时间去上补习班。
因为晚自习的时间已经改为上课，所以即便已经初三，老师们却并没有占用学生们的双休日。
江澈听完，弯着眼睛笑得温和又好看，“纪老师放心，周末我会多督促乔艾。”
“如果你们大人太忙，最好还是报个补习班，这样课程才能更快的跟上。”纪芳说。
“行吧。”
关于她的问题就这些，之后纪芳就开始跟许千丞的家长‘谈心’。
乔艾跟着江澈走出教师办公室，男人的手抚在她头上撸了撸，把她早上精心扎的丸子头撸得有些毛躁。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偏开头挡开江澈的手，慢条斯理地理理发型。
江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嗓音温凉，“小乔艾，你是想让我周末帮你补课，还是想报个补习班？”
“都行。”
“我恐怕没空。”
“……”
“那就帮你报个补习班好了。”
“……”
没空还一本正经的问她，好像她有选择似的？
“对了，你的课本上我帮你写了些注解，如果你还是不懂，记得问老师。”江澈边说边抬起手，又要摸她的头。
这回她没给江澈机会，非常机灵的快走几步，与江澈拉开距离。
江澈的手僵在半空一瞬，为了缓解尴尬，他故意抬高一些，挠挠耳朵，摆出一副我本来就没想摸你头，我是耳朵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