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晏随眼里的恐慌太真实了。
祭商不相信都不行。
她以为是因为恶魔的蛊惑，所以让自家乖宝心里滋生了负面情绪。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吗。
祭商温柔地摸了摸晏随的脑袋，“我不嫌弃你。”
“那就好。”晏随甜甜地笑了笑，完全没有之前阴郁的模样，“那你快去吧。”
“嗯……”
“你……要去几天啊？”一想到她要离开，晏随心脏就忍不住发紧，分外难受。
“可能两三天。”
祭商要去积攒能量，虽然这个对她来说有点困难，但她好歹是有经验的人了。
所以应该两三天就能回来。
晏随：“哦。”
这个时间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
祭商离开后，先去找了满盈。
满盈被安排在另外一座院子里。
她坐在院子里大吃大喝，很享受人类生活。
只是可惜，她现在所使用的身体，是用仿真材料制作而成的。
想要生成自己的身体，需要积攒更多的气运。
从时空管理局逃出来这么久，她契约了那么多的任务者，让她们完成任务，供自己获得气运。
尤其是契约祭商后，气运已经积攒得差不多了。
虽然这两个位面没有任务。
但是她发现，自己再从天道那里偷一点气运，并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天道肯定是已经发现她了，但却没有抓她。
哼哼。
时空管理局的主神都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还放任她跟在祭商身边，那她偷一点气运也没关系。
满盈觉得自己修成人身指日可待，轻快地晃着小脚。
“挺高兴啊？”
祭商出现在门边，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小女孩。
本来是准备，等她找到乖宝后就将她关进系统空间，但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让她在乖宝身边做个人质也好。
满盈看向她，捧着奶茶大吸一口，“唔，宿主你回来了。”
祭商“嗯”了声，来到她身边坐下，淡淡道：“我让你带的话，你忘干净了？”
“没有啊。”满盈直呼冤枉，“黑户一醒来，我就告诉他你两个小时内会回来，他就生气了，本来还好，但他回了卧室，过几分钟后再出来，就直接收拾东西，强行带我来了这里，谁知道他犯什么病。”
祭商：……
忽然发脾气，肯定与他身上忽然变浓郁恶魔的气息有关。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祭商：“他有病，这几天你注意点，别刺激他。”
“他有什么病啊？”满盈眨巴着眼睛。
“精神方面的。”祭商没多说。
满盈忽然反应过来，“那你干嘛？你要离开吗？”
“嗯，我出去几天。”
满盈一想，就知道她要去做好事了。
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她拍拍小手，“那你去吧。”
等祭商离开，满盈转了下葡萄大的眼睛，心里生出一个主意。
满盈去了晏随的屋子，踮起脚尖，笨拙地拉着门柄，好不容易将门推开。
透过门缝往里一看。
床边的地毯上散落着晏随的西装裤，他背对着自己卷缩在床上，光裸的小腿露在外面，笔直又白皙。
满盈沉默了几秒，将门合上，退出去了。
看样子是黑户被镇压了。
“谁？！”
祭商转头看去，只看到刚被关上的门。
他光脚踩在地毯上，弯腰将裤子捡起，慢条斯理地穿上。
拉开门出去，并不意外坐在外面沙发上的满盈。
满盈过来只有三句话要说。
“你这样不行。”
“我姐姐喜欢善良的人。”
“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就要努力做个善良的人哦。”
说完这些，满盈就拍拍屁股走了。
但她知道，晏随肯定会听到心里去的。
满盈从房间出去后，蹲在小路边玩石子，心情很好地哼着昨天看过的动画片里的调子。
它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
之前它是一个被设定所掌控的系统。
日复一日的绑定宿主，穿梭位面，发布任务。
虽说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生出自己的灵智。
但也跟着任务者们，穿梭在各种稀奇古怪的世界中，见惯了各种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许多陌生的情绪涌在心头。
她生出了灵智，在要被进行毁灭之前，她幸运地从时空管理局中逃脱出来，从此成为了时空管理局的逃犯。
她流落到了一个虚无的地方，在那里待了很久，逐渐认识了很多系统。
它们因为不同的原因，但同样成为了时空管理局的逃犯。
它们彼此之间互相作伴，互相帮助。
她为了自己想要成为人的梦想，努力去获得气运。
在祭商之前，她签订过很多任务者，和她们穿梭在位面中，也算见多识广，她见到过太多的人。
但祭商和狸宿，是唯一能够让她心生动容的。
因为她们都在为了彼此，努力变好。
满盈点开系统面板中的群聊。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经常在群聊里和它们聊天。
最新时间的聊天记录还是半小时之前的。
之前她发了一句［我感觉我很快就能有身体了。］
［女帝系统：真的假的？你不是还差很多气运吗？］
［姻缘系统：那提前恭喜你啦。］
［维护系统：因为我遇到一个很好的宿主呀。］
…
祭商离开之后，并不着急做正事。
她已经记住了晏随身上的气息。
她刚从医院离开，那个恶魔就找上了她家乖宝，胆子真大。
祭商最后在一片老城区找到了那股气息。
四周全是荒废了的房子。
祭商落到一栋二层小楼的天台，环视四周，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眼底深处划过一道冷光，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折扇，她反手将胳膊向后挥去，手中的折扇同时“刷”的一声展开，滑边划向那人的脖颈。
偷袭的那人也没想到祭商会这么警觉，连忙向后躲避。
锋利的划边擦着那人白皙的脖颈过去，但戾气还是在他喉结上划破了皮。
祭商将扇子收回去，准备接着再一击的时候。
那人屏幕消失不见了。
他只出现了一瞬间，但祭商记住了他的样子。
居然是只六翼恶魔。
看着黑漆漆的，脸色很苍白。
恶魔因为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深渊中，身上的肌肤都是苍白得不见血色。
但他的气息很强大。
出现这么一下，应该是要探她的底。
真怂。
…
司断出现在一个地下室，头顶的管道在往下滴水，阴冷的空气令他感到舒适。
整个老城区基本上都已经荒废了。
只有三五个住户，住的还都是不愿意搬走的老人。
而这个地方在老城区的最边缘，是一座豪华的别墅。
别墅的地下室被打扫得很干净，地上淌着一片从管道上滴下来的水。
这里除了正中间的一个由渔网制成的宽大吊床，什么都没有。
司断苍白的指尖蹭了下脖子，看着手上的血，眼神晦涩不明。
这个诡异的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强大。
那天在医院里，他感受到祭商的气息过来，就直接离开了。
之后又偷偷观察过他们。
他知道祭商会在天使和恶魔之间转变，也知道她的实力很强大。
所以一直不敢妄自和她对上。
等到今天祭商从医院离开，他才敢出现在晏随面前，只是没想到，这么轻易的被她捕捉到气息。
司断没有离开老城区，也不怕被她找到，因为他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藏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