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老头瞪了瞪眼，对李鱼说道：“当然是真的，不然呢？你以为我在骗人吗？”
李鱼干咳了一声：“你这描述，听起来像是骗人啊。另外，咱们要不要边走边说，一边寻找魔术师，一边讲你的往事。”
扶乩老头叹了口气，向来的路上走去。
他似乎沉浸在往事当中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对李鱼说道：“当时，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这种实力高强的天才，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仙，什么儿女情长，什么世俗恩怨，根本都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没想到这少女对我死缠烂打，一定要用真情感动我。”
李鱼打断扶乩老头，对他说道：“你等等，那个少女叫什么？”
扶乩老头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像叫……步摇？”
李鱼一脸懵逼：“好像？”
扶乩老头嗯了一声：“你也知道，我这样的前辈高人，向来不屑于什么儿女情长的，所以她的名字我也没有刻意去记，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
李鱼：“……好吧，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扶乩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后来，我看见这步摇的资质也还算可以，如果努努力的话，勉强能有一番成就。”
“可惜啊，她一直围着我转，不仅浪费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了我的时间。她这样的人虽然资质很好，但是在世上找一找，还是能找出来不少的。”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如果浪费掉了，那几千年都找不出来一个了。”
李鱼：“……前辈，你这话听起来，有点……”
后面的渣男两个字，李鱼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扶乩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其实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然后自己躲个清净，但是我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这么干。”
“这么做的话，一来会被同道耻笑，二来会影响我的心境，让我在成仙路上产生心魔。”
李鱼有点无语的看着扶乩老头：“前辈，你就没有考虑过，步摇这个无辜少女，不应该被你杀了吗？”
扶乩老头一脸纳闷的看着李鱼：“她是无辜少女吗？一个要毁掉几千年才出一个的修炼天才的人，是无辜少女吗？”
李鱼叹了口气：“行吧，按照您老人家的标准，她确实不是无辜少女，不仅不无辜，而且特别该死。”
扶乩老头嗯了一声：“所以，为了能摆脱她的纠缠，我决定答应他的要求，和她做三年夫妻。”
“这三年当中，其实我对她不闻不问，还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但是她似乎满心欢喜。”
“三年期满，我按照约定要与她分别，可是她却不肯了。一定要和我做长长久久的夫妻。”
“万般无奈，我只能逃走了。我逃到一处深山之中去修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步摇竟然找到了我。”
“那时候，我的修炼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成仙就在那一刻了。当时心魔横生，乱糟糟的，多不胜数。”
“幻象与真相交杂，我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所幸我是在无人的荒山中，所以也不用避讳。”
“我用气机挨个斩杀心魔幻化出来的幻象，随着斩杀的心魔越来越多，我的心思就越来越空灵。眼看成仙在望。”
“我正在高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步摇。步摇的出现，让我愣了一下，不过我随后就明白了，这是心魔。”
“于是，我斩向步摇。”
李鱼听得毛骨悚然：“结果步摇是真的对不对？”
扶乩老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鲜血四溢，她倒在地上，两眼依然深情的望着我。”
“如果当时我去救她的话，她是有可能被救活的。毕竟我修为高绝，可以杀人，亦可以救人。但是我没有救她，因为我当时陷入到了一种疑惑中：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象？”
李鱼瞪大了眼睛：“人都死了，你还纠结看到的是不是幻象？”
扶乩老头苦笑了一声，对李鱼说道：“你不了解，很多要成仙的人，都会看到很逼真的幻象。这些幻象持续的时候可能只有几秒钟，但是对于修仙人来说，仿佛过了数百年。”
“有些人从幻想中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李鱼缓缓的点了点头。
扶乩老人接着说道：“当时，她就那样死在我面前了。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心很痛，我的心也很乱，我已经无法再修行了。从那时候，我就发誓，再也不会出手了。只当自己不会修行。”
“于是我带着她的尸体，去寻找她的亲人。结果她的亲人立刻疯了，要找我拼命。”
“原来步摇是天机门的人，是天机门中的天才，是最有可能完全修复天机经的人。”
“可惜，她死了。从那以后，天机门就更加衰落了。我心中对天机门有愧，所以每每看见这个门派遭遇劫难的时候，都会出手相助。”
李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扶乩老头嗯了一声：“就是这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会，对李鱼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怀疑，现在的我，是不是处于幻象当中。”
李鱼：“嗯？”
扶乩老头说：“也许，这依然是成仙中的考验，也许我当初杀死的步摇，真的是幻象。步摇死了之后，幻象并没有消失，还在继续，继续考验我是不是真的心如磐石，不可转移。”
“如果这真的是幻象的话，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通过。”
李鱼幽幽的说：“您老别乱想了，这不是幻象。”
扶乩老头呵呵一笑：“是不是幻象，你说了不算。如果你是我想象出来的，那么你说的话就更加不能当真了。”
李鱼看着扶乩老头，心想：“你说的话就能当真了吗？”
李鱼有点不相信扶乩老头的话，但是他至少能确定一件事。
这个老头和天机门颇有渊源，而且……老头对天机门，似乎没有太大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