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程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训斥道：“慎言！你知不知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Tina这个时候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即使是午休时间这里到底还是办公室，有些事情可以放在自己心里面默默的琢磨，可是真说出来就是妄议自己老板的私事，职场内典型的作死行为。
“是我嘴太快了。”Tina一脸菜色，不复刚才的兴致勃勃，诚惶诚恐道：“齐特助你别跟我一般计较，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行了。”齐程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也不欲多计较什么，面色稍霁，“时间也不早了，午休时间还是要去吃点东西，下午干活的时候可别出纰漏了。”
“知道了齐特助，我现在就下去吃饭。”
Tina说完立刻将桌面收拾了下，拿着手机下楼去吃饭。
门口的霍泽衍听见他们的对话想要走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快速将自己的情绪给掩藏住，可从拿着文件那指节泛白的手仍旧还是能窥见一二他的心情。
不等Tina跟齐程出来，他便先一步地进了总裁办，脸色冰冷如常。
Tina跟齐程在看见霍泽衍出现时都是一愣，旋即前者顿时如遭雷劈，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惶恐迅速如涨了潮的海水一般席卷了全身。
齐程虽然不至于到Tina那种惶恐的程度，可却也在心里面思考着霍泽衍到底是什么时候来总裁办的，他跟Tina的对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多少。
“这份文件是给jessica的，跟她说一声让她发下去。”
霍泽衍冷冰冰的声音召回了齐程的思绪，可Tina却仍旧还是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他用手肘戳了戳她，低声道：“发什么愣，还不快把文件拿过来。”
外界的干扰终于是让Tina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接过霍泽衍手中的文件，毕恭毕敬又惴惴不安地开口回道：“好的霍总，我知道了。”
至于刚才霍泽衍到底是说了什么，Tina根本没有听清楚，但是她现在心里面有鬼自然不可能再去问霍泽衍，幸而齐程人在身边，等会等霍泽衍走了以后还能问他。
看着Tina这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霍泽衍的心中并没有半分的快感，甚至更觉得烦燥。
他知道自己该就这么离开，可是却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道：“所谓办公室就是用来办公的地方，若是想要谈闲还不如去村口的杂货铺待着，秦秘书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Tina姓秦，大名叫作秦招娣，光听明白就知道她家里面有多么希望生个男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秦秘书从小要强，终于一步步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以她最讨厌别人喊她的中文名。
可现在霍泽衍却直接称她为“秦秘书”，Tina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他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这么说用来提醒她，毕竟按照霍泽衍之前话里面那个意思他应该是听见了她跟齐程的闲聊。
Tina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半点血色，霍氏有多大的影响力，在这里工作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从这里正常离职的人会被太多企业抢着要，而被这里开除的人则什么都不是。
不再是天之骄子，不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甚至可以说一朝便堕入泥潭。
Tina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自然是不想，也不愿意再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里，原生家庭里面的一地鸡毛是她怎么样都不想要再经历的。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时间倒回到半个小时之前，她不会再点开微博，不会再点开那个跟季听有关的视频，也不会在齐程来的时候多嘴跟他说那么一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是说出口的就总会有人知道。
Tina这个时候候回也没用了，她翕动着泛白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眼眶处都隐约可见微微的粉红。
齐程见Tina这个样子也在心里面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个Tina到底还是年轻了点，进公司不过大半年还没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也难怪霍总会这么生气了。
齐程虽然心里面同情Tina，可却也不敢轻易地帮她说话，霍泽衍这几天心情差的是有目共睹，在这个时候去他的枪口上撞，那么注定是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的。
整个总裁办里面这个时候连空气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静谧，三个人分站而立。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霍泽衍才又开口说道：“齐程，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闻言，齐程算是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揭过了，毕竟按照霍泽衍的脾气要是真想让Tina滚蛋那么方才就直接开口了，他想要跟Tina说一下这个事情，可是又觉得还是让她多着急一下比较好。
因为吃过亏，下一次才更要避开这种事情。
齐程望着双眼通红的Tina在心里面摇了摇头，随后跟上霍泽衍的步伐，离开了总裁办。
等到霍泽衍的身影消失不见后，Tina整个人都像是脱了水的鱼一般骤然跌倒在地，她双手捂着脸，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是真的怕了，怕等会儿人事部直接给她发了解雇通知。
那一边，齐程即使是跟在霍泽衍身后一米的距离外都能够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凛冽的气场，他心里面有些发怵，生怕等会儿霍泽衍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显然，齐程的考虑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等进了总裁办公室后，霍泽衍坐到办公椅上后就直接摔了一沓文件过来，眉眼冰冷如霜，“连这种企划案现在都能送到我桌子上了吗？我找个三岁的小孩过来写得都比他们顺畅！你就是这么给我做事的？！”
齐程低头看了眼散落一地的文件，确实是他早上刚送过来研发部的企划案，内容他看过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是对于昨天会议讨论内容的总结跟补充，无功无过。
按理来说这份企划案不至于让霍泽衍发这么大的火，但是显然是刚才在总裁办发生的事情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现在只是借着这份企划案来散散刚才没有彻底发出去的火。
齐程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闷着头开始挨骂，毕竟身为总裁特助挨骂这种事情也能够算得上是一种必备技能了，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要真跟霍泽衍不满他这份工作也不可能做这么长时间。
齐程一边听着霍泽衍骂自己，一边还在想他就这么散散火气其实也挺好的，最近整个公司里面都在他冰冷的铁面之下过得胆战心惊，要是霍泽衍这顿火发完了能恢复正常也挺不错。
不过也不能全然怪霍泽衍，正常男人离婚后心情都不好，更何况一向骄傲的霍总是被离婚的那个，苏小姐这不温不热的性格竟然能闷声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不成真的像秦秘书所说的那样苏小姐是移情别恋了？
就那个男明星？
叫什么季听的？
齐程想着刚才在秦秘书手机里面的匆匆一瞥，男人画着妖艳的舞台妆，五官雌雄莫辨。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比不过他们家霍总，难不成苏小姐眼睛有什么隐疾？！
霍泽衍骂了大约有五分钟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他拿过杯子喝了口咖啡顺了下气，方才压抑着的心情也算是好上了不少，至少那股烦燥算是消了下去。
齐程听不见声音后悄悄地抬头看了眼霍泽衍，见他脸色稍霁也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话来作为ending，就看见霍泽衍放下杯子，出声道：“你去查查看那个叫季听的男明星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