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阴阳家
“这到底是什么蛊？”
叶震有些头疼，他有预感，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粮饷被劫这么简单。
“金蜈蛊”
袁青兰走向了下一具尸体，“将多种毒虫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像蜈蚣，皮肤金黄。”
“这种蛊虫有什么作用吗？”
袁青兰想了想，“蛊虫会在人的体内释放一种特殊的激素，这种激素会让人有制幻反应。”
“产生幻觉？”
叶震看了一眼被开膛破肚的尸体，“那么士兵们看到的鬼兵，也极有可能是幻觉吗？”
袁青兰点了点头，“但是具体要看到怎样的幻觉，是需要外部环境暗示的。”
叶震有些疑惑，“若是如此的话，下蛊的人如何控制蛊虫的发作时间。”
“并不需要刻意地控制，”袁青兰用刀撬开了那具尸体的嘴巴，“若是养蛊的时候有一些刻意设置的生长条件，当以后蛊虫所存在的环境时有这个条件时，便会苏醒开始生长。”
“一般是什么样的条件？”
“花。”
袁青兰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把最美好的事物与这最血腥残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若是蛊虫厮杀时旁边养着一株盛开时有香味的花，日后用这花香便可唤醒蛊虫。”
袁青兰从那人的口中取出了一个刀片，“你看。”
叶震皱眉，“难道是？”
袁青兰点了点头，“蛊虫发作，在士兵体内钻来钻去的，士兵们求救无门，只好吞下刀片试图杀死蛊虫。”
叶震有些惊讶，然后看向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若是如此，那这里的狱卒早就应该发现异常然后告诉毕大人了。”
袁青兰笑了一下，拿着刀子晃了晃，看着有些俏皮，“我说叶大人，他们自说看到了鬼兵，再鬼哭狼嚎求救，别人也只会以为他们疯了而已。”
然后再看向那些尸体时，眼里多了几分同情，“恐怕他们自己也以为自己是被鬼兵索命了才如此难受的吧。”
一时间叶震有些说不出话来，“到底是谁想要他们这般死去呢。”
然后再抬头看向袁青兰时眼底带了几分坚定，“你刚刚说以花为引，到底是什么样的花。”
袁青兰想了想，“具体的我还需要回去研究下这蛊虫，试一下常用的那几种花。但若对方是个用蛊毒的高手，恐怕得尝试好一段时间了。”
见叶震不说话，袁青兰以为他是有些丧气，于是安慰般地说出另一个实情，“但越是古怪稀奇，待到查出来时，便可根据蛊花生长的地方，判断出大抵是何人在作案。”
“可以排查到这么细致？”
叶震有些惊讶，而袁青兰却点了点头，“当然，用蛊是个小圈子，各地方用蛊的人彼此也都算是了解底细。毕竟每次一出手，都会在江湖上留下一些奇巧的传说嘛。”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叶震摆了摆手，随即传来一个小兵，“再把上午让你端来的这几日士兵的饭菜拿来。”
那个看守停尸房的狱卒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而后把那份已经凉透的饭菜端了上来。
“我用银针没有试出来毒，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袁青兰接过饭食，用右手扇动着盘子上的空气轻轻闻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毛。
“是曼陀罗的味道。”
“曼陀罗？”叶震有些惊讶，“就是那个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毒花吗。”
袁青兰点了点头，“如果是用这种花作为蛊花，处于幻觉中的毒虫相互厮杀的情况可能更加狠辣。”
“也就是说，养出来的蛊虫可能也就更加厉害了。”
叶震和袁青兰将白布盖上，毕蒲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过来。
“叶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叶震看着有些着急的毕蒲和跟在他后面的董超以及窦麟二人，
“毕大人，这些运送粮饷的士兵死了，你可知他们是谁的人吗？”
毕蒲看着那一具具尸体皱着眉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河内郡守魏咎的人。”
“这次的粮饷，是从河内运过来的。”
河东与河内是最靠近黄河的两个郡，而一个郡遭遇黄河水灾由另一个郡救济一下也是有可能的。不过，
“为什么不是从咸阳直接拨款？”
叶震有些疑惑，这里离咸阳其实不算远。
“走水路多有不便。”
毕蒲的脸色十分难看，“大人，这些士兵之前一直胡言乱语说被鬼兵缠上了，觉得自己活不了几日，结果现在就死了，这件案子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随即便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叶震的衣袖，引得窦麟有些翻白眼看他。
“叶大人，我感觉这里有些阴森森的，我们要不去上面说话吧。”
叶震有些尴尬地笑着，不动声色地将毕蒲的手拂了下去，“毕大人，停尸房设立在地底下，感觉到森冷是正常的。”
“那叶大人既已经查完了，要不要把这些士兵安葬了。”
毕蒲搓了搓手臂，“他们死得太诡异了。”
叶震挑了挑眉，然后就挂上了笑，“再过一日便安葬吧。”
毕蒲点了点头，叶震看着他，“毕大人，根据尸体的状况，我们查出了是有两伙人想要杀他们。”
“两伙人？”
毕蒲一阵惊讶，然后又不说话了，只是手一直抖。
这些被叶震尽收眼底，他抓住了毕蒲的手，眼底有几分狠厉，“毕大人，你若是知道什么最好还是告诉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你这条命还能不能保住。”
“我我。”毕蒲头上的冷汗不停地低落，而手被叶震抓着，宽大的衣袖便滑到了胳膊肘，众人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印记。
“这是？”
众人一阵惊讶，而还没等叶震问什么，毕蒲就晕了过去。
“毕大人！”
几个随从和狱卒忙上前，叶震拉住了他的衣袖。刚刚这几个下人都低着头侯在后面，应该没有看到毕蒲的手臂。
“毕大人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你们先送他回去吧。”
然后示意窦麟和袁青兰，跟着晕倒的毕蒲一块回去。
“叶大人，那个印记是”
“羲和印记。”
叶震有些头疼。羲和原本是太阳之神，但是毕蒲手腕上的羲和印记却隐隐发黑，看上去更像是被谁下了什么咒一般。
“这究竟是谁给他下的。”
“阴阳家。”
吕延阳扇着扇子走了进来，而狱卒拦住了他，“站住，你是什么人？”
吕延阳有些不屑地看了那个狱卒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怕他，“你们家大人一出事你们便慌了神。”
“你！”
叶震拦住了那个狱卒，“这位是毕大人的朋友，不用戒备。”
吕延阳似乎有些被这句话伤到，“难道我就不是叶大人的朋友了？”
叶震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你刚刚说的，这是阴阳家的东西？”
“不错，”吕延阳点了点头，“阴阳家善咒印，但一般使用这样的术法救治平常不能医治的病，让人发疯中毒的咒印属于阴阳家的禁术。”
叶震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怀疑地看向吕延阳，“想不到吕老板还懂这些。”
“作为商人，开船载人之时，也就知道了不少江湖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