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了避免再有蛮族为祸南疆，陛下在那设了大都督府，这些年苏庆宇是怎么回事？居然还能让控蛇人跑到京畿来，陛下，微臣倒有些担心南疆那边发生什么异变。”
南疆是大楚南边的屏障，再往南去，是全民皆兵、凶悍野蛮的莫哈国，若是南疆出了什么事情，觊觎大楚这片富饶土地的莫哈国一定不会放过机会燃起战火。
大楚倒不怕打战，这些年来，楚嬴帝极重军事发展，他亲自建立的银月军更是一支能以一敌十的凶悍军队。
但有武力，不代表楚嬴帝就能容忍国内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为争权而勾结敌国，让自己的江山子民陷入战火之中。
而且，莫哈国兵力强悍，莫哈人极为残忍，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身为帝王，楚嬴帝自然不愿意让边境百姓遭受出惨无人道的屠杀。
即便要打战，也要事先做好准备，而不是等被打个措手不及，被敌国军队踩着大楚百姓的鲜血扑进来。
不过，楚嬴帝倒没就此而怀疑书南疆大都督苏庆宇，毕竟这人也是他的心腹。
楚嬴帝谈不上用人不疑，但也不会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南疆那么大，那余孽想躲起来也不是难事，苏庆宇还要防备南疆蛮族和莫哈国，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就连楚嬴帝也没想过当年还有人能从他的手下逃走，隐藏十多年才出来报复。
真要说疏忽，楚嬴帝自己也算是有责任，能怪谁？
对自己的心腹之臣，楚嬴帝还是不错的，并不会因为自己遭遇刺杀而迁怒。
真要迁怒的话，这些年他身边的人早就被杀光了。
顾慎也不是真的要跟苏庆宇作对，拉他下台什么的，只是习惯性地怀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陛下的安危和江山。
“陛下说的也是，那南疆那边？”
楚嬴帝默了默，“江南那边的事情快结束了吧？”
顾慎恭声道：“是，暗影已经让人把那些账册先带回来了，他自己在那边处理一些善后，过几日就能回京。”
“让他暗中去南疆一趟吧。”
楚嬴帝也不太放心南疆，那控蛇人的出现确实可能意味着南疆出了什么意外。
顾慎应道：“是。”
楚嬴帝：“传令给暗影，必要时，他可以直接调驻扎在附近的银月三营，如若发现有人敢卖国，抓不了，就杀了吧，包括南疆大都督府。”
人心异变，从前再忠心的心腹，也很可能因为什么叛变，特别天高皇帝远的南疆。
高高在上，习惯发号施令，又被人各种捧着的人，是很容易被权势迷昏了头。
身为帝王，最不能信任的就是人心，但他也不会随意冤枉一个功臣忠臣。
只希望，南疆那边别叫他太失望了。
顾慎沉声道：“微臣遵旨。”
“京城这边继续查，朕倒想知道，是哪位爱卿如此忠心为朕分忧，把手都伸到了南疆去。”
“是。”
“周家那边也盯着，尤其是周麟。”
楚嬴帝可从不相信什么巧合，况且这周麟着实有点能耐，偏生这人没半点书香世家的清贵正气，性子疯狂，专爱鬼蜮伎俩，没有半点底线。
若非周老爷子，当年楚嬴帝根本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祸害。
只是这人还真是打不死的螳螂，被放逐到南疆那种地方，还能折腾回京城来。
不过，正因为就是这样的疯子，楚嬴帝才不会相信对方在南疆会乖乖地反省过日子，恐怕日积月累的怨恨不甘会让他越发扭曲起来。
如今，对方是人是鬼，还真是难说。
可真是祸害遗千年。
但楚嬴帝也没多担心什么，周麟最好是能做个人，做不了，他这次就亲手送他去做鬼。
顾慎点头，“微臣为派东厂暗探盯着他的。”
“那人心机深，最善巧言令色，阴谋层出，小心一些，别阴沟里翻船了。”
楚嬴帝淡淡地提醒顾慎。
“陛下放心。”
虽说这京城，玩阴谋顾督主敢认第三，还有人敢认第二？
哦，第一自然是他们的陛下呀！
但，顾慎并没有因此不服气，或是不以为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顾慎还是懂的，轻敌向来是兵家大忌，何况对方还是能在陛下面前挂上号的，怎么都不会是简单角色，慎重一点中没错。
楚嬴帝淡淡颔首，说完了正事，一主一仆才想起他们好像忘了什么？
哦，御书房那里被凉了许久，灌茶灌到个个内急又不敢走，憋得差点要了老命的内阁大臣们。
当然，要让楚嬴帝和顾督主心虚惭愧什么的，那是想都别想了。
楚嬴帝是个喜欢高效率，不喜欢废话连篇跟朝臣扯皮浪费时间的帝王，因此，对此时跑来钻营的内阁大臣们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虽说，不管是不是钻营，内阁大臣们这一趟都是必须要来的，毕竟要保持他们忠心正直、奉公守法的一面。
况且跟东厂这种辖制百官的阉党做斗争、唱反调，已经是所有朝臣的常态了。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宠信东厂，宠信宦官，他们就算跳脚也没用，只要皇帝保着，谁都奈何不了东厂一根毛，但这不影响他们的立场，抓住一丝苗头就干！
谁说不可能他们说多了，就在陛下心里留下个什么，等着哪一天陛下突然就忌惮起来，容不得东厂呢？
这种也是嘴巴忒利索的文官最常用的铲除政敌的手段，古往今来，被他们坑死的武将权臣不知凡几。
只遗憾，楚嬴帝耳根子太硬了，压根就是刀枪不入，总是把言官的话当成空气，连屁都不是。
要不怎么惹得文臣言官对他意见这么大，简直油盐不入，让他们没有半点成就感。
楚嬴帝：干朕何事？
让他们有成就感了，楚嬴帝就要不爽了，即如此，他还是让别人不爽吧。
就是这么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帝王，让百官时常想吐血，偏偏人家楚嬴帝不仅不昏庸，还是个开疆扩土、开创盛世的牛逼君王，他们想清君侧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