蒄嫔轻轻地扫了一眼百里蓉。
“字面意思，难道静安公主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哦，也对，静安公主连诗经都不怎么读得通吧，这倒是本宫忽略了。”
蒄嫔字字句句都说百里蓉不学无术。
百里蓉紧紧地捏着拳头，她鼓着眼睛看着蒄嫔。
蒄嫔倒也没在意，她转而看向沈宁。
蒄嫔慢悠悠的说着：“长公主殿下…”
那声长公主殿下听着恭恭敬敬的，却实实在在没有在蒄嫔脸上看到一点点恭敬之意来。
“虽然您是长公主，可这礼义廉耻您总得要顾及一下吧？”
“你和靖康王还没成亲呢，就开始耳鬓厮磨，您可真的注意一下，不然这外人瞧见了可不知道怎么说您呢..”
“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蒄嫔故作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哦，好像是水性杨花来着…”
沈宁还没生气倒站在一旁的百里蓉气鼓鼓的看着蒄嫔。
“你嘴巴怎么这么臭呢？”
“你是今天没刷牙还是怎么的？”
“你才水性杨花呢，你全家都水性杨花！”
“阿蓉…”沈宁轻轻地喊住了百里蓉。
这个蒄嫔心思深，这不过三言两语，字字见血。
这百里蓉脑袋简单，若是继续说下去怕会着了他的道。
百里蓉咬着嘴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沈宁打断了自己。
蒄嫔皱了皱眉：“静安公主..你这话说的…”
蒄嫔拿着手绢轻轻地遮了遮鼻子，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本宫是蒄嫔，皇上的妃子，你这话莫不是将所有的皇亲国戚都骂了个遍？”
“你！”
百里蓉只能对蒄嫔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沈宁看着蒄嫔说道：“阿蓉年少性子急了些，并不是这个意思。”
蒄嫔勾了勾唇：“本宫想也是。”
“静安公主性子焦躁了些，若是能和你一般沉稳便好了。”
“不过，本宫的话还请长公主记好，女儿的闺誉是最重要的，不然丢的可是整个将军府和皇室的颜面。”
沈宁看着蒄嫔，她扯了扯嘴角。
“蒄嫔娘娘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我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让您误会了吗？”
蒄嫔看了看沈宁。
果真是当家的人，一言一行都那么的坦然，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一些话乱了分寸。
和那个百里蓉不一样，没那么好对付。
“你最近和靖康王走得很近，这都有闲话传开了。”
“你还未出嫁，这凡事都得注意一下，姐姐也是为你好，你莫不要误会了才是。”
蒄嫔上前拉着沈宁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倒是有劳您费心了。”
沈宁轻笑一声，拉开了蒄嫔的手。
蒄嫔倒也没在意，她笑吟吟着说着：“妹妹听进去了便好。”
“妹妹？”沈宁抬眸看着蒄嫔：“你这句声妹妹我还当真是承受不起。”
蒄嫔盯着沈宁：“你什么意思？”
“叫你一声蒄嫔娘娘，你还当真以为你身为比我这个长公主还尊贵了？”
蒄嫔脸色变了变：“你！”
“我是先皇赐封的晋阳公主，京都的长公主，你不过一个嫔妾，何德何能和本宫姐妹相称？”
蒄嫔嗓音尖了起来：“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嫂子！”
“一个妾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嫂子呢？”
蒄嫔气得发抖，可偏偏她身旁的那个宫人还不知轻重。
“放肆！你居然敢这么给蒄嫔娘娘说话！”
“你放肆？！”沈宁嗓音微微的提了提。
宫人对上沈宁的眼神，软了软脚。
沈宁转眼看着蒄嫔道：“我敬你是皇上的妃子才对你礼貌的，不是让以此你耀武扬威的。”
沈宁说完这句话就侧身而过。
“一个死了娘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宁的母亲一直是沈宁的逆鳞。
沈宁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着他们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那宫人道：“说就说，一个死了娘的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百里蓉见着沈宁脸色不对，她指着那宫人道：“你闭嘴！”
那宫人仗着蒄嫔得宠道：“怎么？她娘早死谁不知道？”
沈宁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的紧了紧。
“也对啊，没娘的自然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
“没成亲就和男人眉来眼去，和窑子里面的女人有什么差别？”
“你闭嘴，闭嘴。”
百里蓉说着就要上去教训那个口不择言的宫人。
沈宁和百里蓉不过是两姐妹边走边说话根本就没带宫人出来。
反倒是蒄嫔身后跟着一大堆宫人。
“阿蓉...”
沈宁唤道。
即便是沈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嗓音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蒄嫔自然是发现了沈宁的不对劲。
蒄嫔扯了扯嘴角：“你个不长眼的，快给长公主道歉，怎么能戳人心口呢？”
那宫人的赶紧跪在地上：“长公主，奴才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奴才不该说你娘早死，不该戳你的伤口...”
“还请长公主饶恕奴才。”
沈宁唇瓣微微的颤抖着，放在身侧的手指不停地颤着。
“这种奴才拖出去打死作数，还饶恕什么？”
沉稳的男声从沈宁的身后传来。
百里晟徐徐的朝沈宁这边走来。
当他看到小姑娘微颤的手指就心疼的不得了。
“靖康王...”一众宫人跪下来行礼。
蒄嫔也微微的蹲了蹲身子。
百里晟伸手握着沈宁的手。
手掌心传来的冰凉让他皱了皱眉头。
“手怎么这么凉？你身子弱，这眼见着入秋了还是四处走的好，免得又吹了风受风寒。”
百里晟将沈宁的衣裳裹紧了些。
小姑娘的脸色也不太好，透着苍白。
蒄嫔说道：“这天气还暖着呢，靖康王不必这么大题小做吧。”
百里晟嗓音沉了沉：“我家小姑娘我宠着碍着你什么事了？”
蒄嫔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宫人嘟囔着：“我们入冬还穿着罗裙摸冷水呢，这也未免太娇生惯养了些吧。”
百里晟耳力极好，他盯着那个宫人道：“一个狗奴才也敢和长公主比尊贵？”
那宫人赶紧跪在地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知罪...”
“不敬长公主，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百里晟一个转身就将小姑娘抱在怀中。
百里晟低头看着小姑娘错愕的表情，他俯身亲在了沈宁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