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寒琛的视力一向很好。
哪怕是在昏暗的光线下。
茶色秀发垂在池欢的右脸，左脸则贴在沙发垫上，好看的唇微微噘着，睡着的模样显得尤为娇憨。
战寒琛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等他回神的时候，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他收回视线，躺平身躯。
“冷……”
突然，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
若不是室内足够安静，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忽略。
战寒琛蹙眉，直接坐起了身。
视线再次投向不远处。
池欢那清秀的眉毛拧在一起，两只手臂也紧紧地抱着自己。
睡裙下，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蜷缩在身前，隐隐有种诱惑人的样子。
只是，又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战寒琛掀开被子下了床，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沉声道：“起来，你睡床。”
反正他失眠，不如做回好人。
然而几秒后，女人没有反应，睡得死沉死沉的。
“池欢！”他提高音量。
几番下来，战寒琛选择放弃叫醒她，干脆直接弯下腰，将她横抱起来。
池欢迷迷糊糊地触及到一团温暖，她下意识地揽住了战寒琛的脖子，努力汲取着这份温暖。
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
战寒琛只觉浑身一僵，竟一时愣在原地。
为什么每次靠近池欢，他总有种想要再靠近几分的感觉？
猛然间，他想起了奶奶叮嘱的话语。
不要轻易为一个女人负责，若以后遇到真心喜欢的，只会追悔莫及。
曾经，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女人，女人这种生物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对于柳梦蕊而言，更多的是愧疚和责任，他对她确实并无喜爱之情。
然而现在，他竟看着池欢几度失神。
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垫上，悉心替她盖好柔软的蚕丝被。
墨眸微抬，印入眼帘的是她清丽的小脸，她发出均匀的呼吸，显得很乖很乖。
战寒琛猛地直起身，烦躁地抓了抓黑色碎发。
眼不见心不烦，他转身，打算去客房休息。
“别离开我，好不好？”
一只葱白的小手向上伸着，胡乱地抓着空气。
鬼使神差的，战寒琛将手递了过去，那只小手就顺理成章地抓住了他的大手。
她的手看上去很纤细，但实际上软软肉肉的，像是无骨一般。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女人不住地喃喃自语。
粉唇微张，秀眉蹙紧，神情看上去尤为痛苦。
战寒琛只觉得心有些微颤，更甚是好奇，他不由自主地出声询问：“池欢，你不希望谁离开？”
问完后，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池欢刚刚分手，还是被劈腿的，或许是在梦中挽留那个裴浩天吧。
只是想到这里，战寒琛竟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妈妈，别离开欢欢，妈妈……”
池欢做了一个梦，算是美梦，又是噩梦。
她梦到小时候妈妈带她出去玩，梦到妈妈帮她买冰淇淋的背影。
最后，梦到妈妈消失不见。
战寒琛弯着腰，亲眼见到女人的眼角淌下一行热泪。
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