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顾少康指了指自己，有些窃喜地搓了搓两只手。
不管这人目的是什么，这种热情和尊重还是让人心中舒畅。
“是的，顾少康先生。我一直在看你们发的文章。”顾一举起手，对一旁的老板娘喊了一声，“来碗兰州拉面！”
老板娘答应了一句，操着一口他根本听不懂的口音往后厨那本走，笑容几乎就要黏在她的脸上。
因为白冰冰的事情，周围聚集了一群新闻工作者，那些人的肚子可给她们带来了不少生意，而且看现在的样子，这样的生活应该还能持续很多天。
平民们看新闻逗乐，记者们因为这件事多了不少奖金，连小报社都赚的盆满钵满.....
白晓燕被绑架这件事情对所有人都有益处，或是带来了笑料，或是带来了金钱。所有人都会因为这件事获得些什么。
除了白冰冰她们一家，以及本市的警探。
“哈哈，确实。”顾少康挑了一下面，白色的水汽混合着面的清香飘荡在空中，让顾少康想到了过年时的饺子。他狠狠吸了一口，突然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在这种时候过来说想要加入，不用听肯定就不正常。
最有可能的，是顾一是另一个报社的人，过来打听他们的消息来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一说到，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放心，我并不是什么新闻工作者，你尽可以去任何地方问。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找工作。”
顾少康冷笑了一下，然后问道：“我这里不缺人手，为什么要你？”
趁着这个时间，他又吃了一口面，很明显是没有把顾一放在眼里。
“我知道贵公司现在要干什么，我也能帮您做好一切。”顾一说到，并没有在意顾少康的反应，“我需要的职位也不高，只要您付出一点股份给我，我就能为您得到更多的收益。”
现在跟顾少康提股份，就跟和顾少康提要他大半身家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刚起步的时候了。作为一个认为自己的公司即将火起来，以后股份肯定会值钱的人来说，要股份就和要命没什么区别。
顾少康很奇怪为很么这个家伙会这么有信心，他也这么问了出来：“哦？我们公司现在蒸蒸日上，凭什么要给你分股份？你不是说没有做过吗？”
“好吧，看来必须得给你说个计划了。”顾一很有自信地说到，“当然，这只是一个很初级的计划，如果要实现，必须要靠我的执行力。”
他拿起筷子，用后面稍粗一点的地方敲了敲桌子。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和那些家伙唱反调。”
“唱反调？”顾少康抬起头。
他当然知道和主流不一致可以吸引很多流量，但是关键是要怎么做。
“对。现在我们做的不是跟风。现在跟风已经太晚了。”顾一解释道，“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入局，作为一个小公司，我们不能随大流开始描写白冰冰的凄惨生活。这已经有太多的人写了，我们实在难以出彩。”
“但是如果哪篇文章火起来了，我们就开始骂谁的文章。哪个人开始说绑匪的凶残，我们就说他们的可怜......”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要给顾少康思考的时间，“这样我就不信会没有流量。”
顾少康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需要找那些火文章的问题。
只要他们发现了任何一点小问题，能让他们能在道德制高点上，就可以用文字去骂。
但......如何让人们转变对劫匪的看法，这点倒是想当然了。
顾少康把筷子放到汤面碗上，“其他的我都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你还要说劫匪可怜？”他轻笑一声，“让群众和绑架犯共情，这根本就不可能。”
顾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顾少康有些好奇：“你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要是说知道......那就知道。”顾一揉了揉头发说着，“而且就算是不知道，你也应该会编一些。那些绑架犯不都是这样吗？家里没钱，急需用钱，铤而走险，加上几个催人泪下的小故事，最后再骂骂帝国，这流量不就有了？”
顾少康点点头。
作为一个以前写明星八卦出身的小杂志社，随便写点东西，煽动大众情绪，这确实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顾少康喝了口汤，润了润嘴唇：“确实是很好的营销计划，但你把一切都说出来，就不怕我直接一走了之？”
其他两个都太简单了，只有最后一个计划还值得考虑。
顾一却很肯定，筷子在桌子上放好：“你不会。”他很平静地说到，“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的消息最初是怎么得的？监视公主的一举一动，要是这件事透露出去，你以为你的结局会很好吗？”
提到这件事，顾少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逼视着顾一。
他直视着顾少康：“你以为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笑话吗？就算是编，也得有真有假，我要是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能建议你这么干？”
“而且，你真的以为只要靠最后一个办法就能让你火？不在合适的时间发这种文章，群众会一直骂你。如果不是我有能控制舆论的办法，我提这种建议？而且，你以为我会怎么骂？放弃你的小报思想吧，这种办法太过于低劣。”
顾少康听着顾一的分析，只感觉冷汗从头上流下。
都被他说中了。
“你放心，我只是抓拍到了一些东西而已。既然我现在来找你，跟你提建议，那我也肯定不会对你先手。甚至我还把自己能控制舆论这种能让我进去的信息都告诉了你，也算是互相拿捏把柄。”
“所以......现在的我能不能有个工作？”
顾一举起了手，笑眯眯地看着顾少康。
顾少康脸色有些阴沉，吞咽了一口唾沫，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作为公司老大的身份让他强行冷静下来，舔了舔嘴唇，摆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欢迎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