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7日，近黄昏，印度德里，英迪拉·甘地国际机场。
顾桐并没有等待多时，便在机场候来了一辆飞机，以他刚才用英语和印度监管局的人员沟通的结果，这辆飞机是华夏监管局高层的私人飞机，除了他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乘客。
顾桐的英语不管是口语还是语法，放到国内还是放到国外都是绝对的顶尖水平，基本沟通上不会有任何困难，毕竟这是他从次元竞技场的语言刻印奖励得到的教授级英语知识。
他看着那辆着陆在机场的私人飞机，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可乐，多多少少觉得有些魔幻，两个月前自己还被监管局的成员关在漆黑的手术室里做实验，但这会儿只要他说一声，华夏监管局的高层成员就直接开着私人飞机来迎候他回国。
这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不过顾桐也可以理解，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拯救了一座城市人民的英雄，试想那颗核弹如果真的在城市内爆炸，那会波及到多少无辜的牺牲者。
他也从纳修那里了解到黑鸦对监管局那个女人做的手脚，黑鸦利用执念魔这张具现化卡牌操控了那个女人，诱导她向着极端方向去做出相关的决策。
纳修还演示一下他利用执念魔这张卡牌操纵了不同人类呈现出的效果，一名具有轻微洁癖的女人剃掉了自己全身所有的毛发，蜷缩在浴室里对于空气中的一丝灰尘都感受到恐惧无比。
一名具有强烈强胜欲望的荒野求生者，在失去了所有事物，奄奄一息之后被执念魔附身，硬生生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活了整整一个月，得到了救援。
现在这张卡牌被纳修交到了顾桐的手里，纳修的说法是：什么时候你感觉自己快要嗝屁了，试试用用这张卡牌好了。
顾桐虽说觉得自己不会遇到那种情况，毕竟就如纳修所说，他前有一堆具现化角色护着，后有国家作为后盾，上有纳修这个混账在看着。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这张卡牌放进了自己的牌库保存着，以免哪天护着他的三支大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还遇到了会绝他命数的情况，那说不定还真能用上这张卡。
随着那辆私人飞机着陆，顾桐很快就看到了罗勋的身影，罗勋没有带着警卫，只身一人地走向了顾桐，微笑着说：“真没想到还能看到你。”
顾桐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也以为您老人家已经嗝屁了，看来您的命还挺硬的。”
换做之前，顾桐看到监管局的人可能还有一点危机感，不过他一想到纳修那货还在天上看着，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荡然无存了。
罗勋说：“总之先上飞机好了，你的朋友着急着让我带你回去。”
顾桐跟着罗勋登上了那辆私人飞机，两人坐到了空荡的高档机厢里，顾桐坐到了罗勋对面的位置，他挠了挠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呵欠说：“对了，能给我把手机玩玩吗，没手机真觉得自己像个原始人。”
罗勋从口袋里取出了顾桐的手机，递给了他，“这是之前这边的人为你保管的手机，在那场事件里摔坏了，不过我们这边的技术部把它修复好了。”
“喔，真贴心，虽然我感觉我手机里的东西你们应该都看过了。”顾桐接过了手机，解开锁屏，打开了微信，他微信里的信息很多。
钟离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一个半月前的环城事件，“你在哪，电视上是怎么回事......我朝着环城赶过来了，撑住。”
顾桐有点庆幸那会的时间钟离正好回到了这边的世界，否则还真没人能镇得住暴走的路明非和毁灭日，如果钟离没有拖延那么长的时间，最后的结局估计还会更恶劣许多。
罗勋倒是没有撒谎，他直言道：“是的，我们先前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
“能够理解，”顾桐收起了手机，他打了个呵欠说：
“我觉得，按理来说你应该有挺多问题的，比如关于‘系统’这个玩意的种种事项，我会根据我的意愿回答，建议在这趟飞机上问完，免得以后耽搁我太多时间。”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罗勋欣慰地看着顾桐，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瞧瞧我，年纪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我帮你问好了，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还活着，”顾桐漫不经心地说：“但这个问题需要等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才能回答你，因为那样会更容易解释一点，所以你可以从第二个问题问起，第二个问题是——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
罗勋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就是这样，我果然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说来话长了，”顾桐语速极快地说道：“我首先得告诉你的是宇宙里有着一个负责掌管各种平行世界、异世界秩序的神明，他们一般被叫做宇宙主神，上一位宇宙主神叫做宙斯，你没听错，就是北希腊神话里的宙斯，它是第三位宇宙主神。”
“这.....”罗勋微微蹙眉，以顾桐的叙述方式多多少少信息量有点大了，“没事，你继续说。”
“总之第一位宇宙主神叫做太阳神阿波罗，我们的传说里是普罗米修斯从太阳神阿波罗盗走火种送给人类，给人类带来了光明，”顾桐继续说着：
“事实上普罗米修斯从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盗走的火种，就是现在被命名为‘系统’的力量，而且他不是盗走了火种，而是太阳神阿波罗要他将火种分发给人类。”
“你继续说。”罗勋拿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陈旧本子，用钢笔在上面记录上一些文字，方便自己缕清思绪。
“那时候普罗米修斯将系统分布给了人类，让处于混沌时期的人类得到提升自己的机会，但代价是这些人类必须完成太阳神阿波罗布置的任务，才能够利用系统提升自己的力量，”顾桐说：
“于是‘系统’这种力量就得以传播了下来，最开始太阳神阿波罗只是为了单纯的造福人类，后来的宇宙主神想到这种力量可以用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于是继续开发着‘系统’的力量。”
罗勋努力让自己理清着思路，他说的：“我听着。”
“呵.....”顾桐说，“总之第二位宇宙主神就是普罗米修斯，他非常欣赏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所以将人类传播广泛的想象具现化到了平行宇宙中，从这一刻开始，无数在主世界里热门的影视作品或者是小说之类的东西，在其他平行宇宙中就都有了一个对应的世界。”
罗勋强迫自己跟上顾桐的思路，他手里的钢笔动得很快，以潦草的字迹在本子上记录着文字：“你继续说。”
“然后就到了第三位宇宙主神，也就是宙斯的手里，每一代宇宙主神都拥有着更换系统的‘规则和约束’的能力，不过他们只有一次这个机会，就是在刚上任的那时候，”顾桐接着说道：
“所以正因为宙斯的无能和忽略，他改进了规则的系统开始出现了漏洞，所以也就有了黑日现象这个东西。”
罗勋微微睁大了双眼，“黑日现象。”
“是的，黑日现象，其他平行世界或者异世界的人类在得到系统后，不满足于现状，不断寻找着系统的漏洞，并且利用系统的漏洞将自己带到了主世界，这时候主世界天空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这些违规的系统持有者也就会随之出现，”顾桐十分简略地说道：
“这就是你们对付了那么久的黑日现象的真相，而这些暴走的系统持有者带着的那些外界来客，都是普罗米修斯所具现化出来的‘人类的想象’。”
罗勋的额上流着冷汗，他追寻了一生的黑日现象的真相，居然就这样被顾桐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慢着，信息量有点大。”
顾桐举了个例子：“比如吧，我这边的彼得·帕克就是因为在美国那边《蜘蛛侠》传播得特别广泛，所以彼得·帕克的具现化世界就得以出现在平行宇宙之中。”
“让我理清一下......”罗勋沉默了许久，他看着本子上潦草的字迹，不断连串着自己的思绪，“我理解了，原来黑日现象是这样的东西，你说，宙斯是第三位主神，那么现在是否已经有了第四位宇宙主神？”
顾桐勾起了嘴角说道：“第四位宇宙主神的名字叫做纳修，他是我的朋友。”
罗勋震惊了：“他是.....你的朋友？”
顾桐不屑地说道：“是的是的，他就是个纯纯的蠢货和低能，并且素质非常堪忧，有着浓厚的恶趣味，我估计他这会就在听着我说话。”
罗勋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以顾桐现在说出的话，被当成精神病院的疯人也不奇怪，但顾桐就是说的那么流畅和顺理成章，就好像是在认真地解释着黑日现象。
“那按你的说法，这位宇宙主神在登基后，也会有一次‘修改系统规则’的机会，”罗勋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他没有将系统的漏洞给填补上吗？”
“他正在做这个工作，不过他有些不乐意，说为宙斯擦屁股太麻烦了，”顾桐扶着下巴说，“不过最晚半年的时间，所有系统的漏洞都会被填补，所谓的黑日现象就会彻底消失了。”
“半年的时间......”罗勋终于是松了下心，他握着钢笔的手指在颤抖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然后就是我帮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还活着，”顾桐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我不是说过纳修是我的朋友吗，就是他把我救了，不然我这会已经是嗝屁。”
罗勋看着顾桐的眼神更复杂了几分，“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是掌管着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神明的朋友.....”
顾桐微笑着回道：“你相不相信无所谓，反正以上就是我能告诉你的所有答案，我建议是不要再多问，多问我也不会多说。”
罗勋沉思了片刻说：“我能再问两个问题吗.....”
顾桐竖起了两根手指，“就两个。”
罗勋长舒了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主世界，也就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拥有着系统的人类，”顾桐平静地说道：“不过我的系统不是宙斯给我发的，是纳修给我发的，所以我的系统强度要高于很多人。”
罗勋又是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你和那位宇宙主神是怎么认识的？”
“纳修和宙斯是兄弟，纳修是兄长，宙斯是弟弟，普罗米修斯在生命的最后选择将神位继承给了宙斯，所以宙斯是第三任宇宙主神，”顾桐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纳修和宙斯在一些理论上不怎么合得来，所以纳修想着要把宙斯扯下王位，不过最开始纳修失败了，失败得很彻底，他被人撕成了碎片分散在了宇宙。”
“这......”罗勋问，“那他最后是怎么.....”
“被撕成碎片的纳修想着利用我来帮助他完成革命大业，所以用尽最后的力量发给了我一个系统，按理来说主世界的人类是不允许被分发到系统的，我就是那第一个获得系统的主世界居民，”顾桐勾起了嘴角说：
“然后我不负众望，帮助被宙斯虐的渣都不剩的纳修达成了‘复活’，并且帮助他从宙斯手中夺走了宇宙主神的位置。”
“让我再缓缓。”罗勋已经彻底地震惊了，换作以前，他觉得顾桐是神经病也不为过，但这么多年以来他接触过了那么多暴走持有者，以及黑日现象事件。
他惊讶地发现顾桐所说的居然和监管局手头的信息完全吻合，没有一丝误差，这让他不得不相信顾桐所言是真实的。
倒不如说他也就只能够通过顾桐来得知黑日现象的真相了，但这一切真的太过荒谬复杂，任由谁都很难在短时间里完全接受这些信息。
“总之，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只是朋友，”顾桐扶着下巴，戏谑地咧着嘴角说：“总得来说，我感觉吧，这个叫做纳修的混账，喊我一声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