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俞夏打车,匆匆来到江城酒店。
跟酒店前台说,要打包一份儿进口的深海鱼。
做完检查,沈非流吃不下饭。
江俞夏想到,他在国外,最喜欢吃的就是那种昂贵的海鱼。
只有江城酒店有。
但前台微笑摇头,“不好意思女士,刚才来了一桌贵客,鱼已经被预订走了。”
江俞夏失望的要命,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病人的最重要。
“那我出双倍价格行不行?”
前台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
说着,冲她身后微笑,“您看,预订的那桌客人来了。”
江俞夏扭头,四目相对。
金碧辉煌的大厅,西装革履的段泽,被人拥簇着,冷着脸走进来。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俞夏。
此刻,前台恭敬道,“段总,这位女士想要那条深海鱼,说是家里有病人需要进补。”
家里,病人?
段泽勾唇,心里疼得抽搐。
女人都把那个破地方当成家里,还大晚上九点跑来给小白脸儿买鱼进补。
即使俩人婚姻一年,江俞夏从来没说,为了他绞尽脑汁做美食!
“哦?你买的起那么贵的鱼?”
说着,他笑了,“也是,攀上了有钱人,这十万八万的,应该也不在乎。”
说着,他漫不经心的挽起袖口。
神情戏谑道,“可是,我不给!你能怎么着?”
说着,他回头看一眼何律师。
“小何,我记得你跟江俞夏是同一所大学的来着?”
何律师脸色青紫,尴尬的冲江俞夏点头。
江俞夏一脸冷漠,这感觉,就好像詹姆那天的背叛一样。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而小人物,为了前途事业,当然得抱大粗腿。
“既然这么有缘,你也一起跟我们聚聚?”
段泽一脸施舍道,“说不定,吃到最后,那鱼还剩下几口肉,让你打包带回去,如何?”
言外之意,沈非流就适合是剩饭剩菜。
江俞夏嗤笑一声,“不必了段总,沈医生有洁癖,最讨厌别人吃过的脏东西!”
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认输。
段泽眸光黑暗,鼓了个掌,“那不一定,我看,他就喜欢睡别人睡过的女人。”
“我想,剩饭剩菜,可比有的女人干净的多!”
江俞夏攥拳,龇牙笑了,“可不是嘛,这应该是上流社会的潮流,当年段总,不也是稀罕江俞凝,稀罕的要命?”
她笑意更甚,“人家都怀了别人的孩子,段总都疯狂的追,喜当爹也不在乎。这么一比,沈非流确实比不过您。”
竖起大拇指,“段总,您才是这个!”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泽面无表情,但一想,这个女人,买不到那条鱼。
怕是要把江城跑遍,也要给沈非流寻摸别的食材。
一群律师都尴尬的不知所措,段泽继续往前走。
他勾起一个冷漠微笑。
对!他要把江俞夏彻底击垮,自尊摧毁。
对付骨头硬的女人,就要把她骨头全拆了。
让她,只能依赖他!
——
江俞夏赶回医院,雪太大,她全身都白了。
沈非流早就睡着了,听护士说,见不着她,他就不肯吃饭。
怎么跟小孩儿一样,江俞夏皱眉,抬头一看。
都凌晨两点了。
忙把保温盒里的野生鲫鱼汤拎出来,冻在小冰箱里。
等天亮了,给他微波炉里热一热,当做早餐。
“江女士,你对沈医生可真好。我们科室的人,都羡慕的不行。”
江俞夏把身上的雪扫落,笑了,“我这条命都是沈医生救的,我对他好是应该的。”
小护士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沈医生喜欢你吧?他看你的眼神儿都不一样。”
“江女士,你喜不喜欢沈医生啊?我们全医院未婚的女性可都惦记他呢!”
江俞夏愣住一下,抿抿唇没回答。
在她心里,早就把沈非流当成亲人了,同生共死。
喜欢自己亲人,着怎么可能。
等沈非流醒来,见着江俞夏,笑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不回来了。”
江俞夏调侃道,“我可不敢走。我那肝在你身体里轻微排斥了,不给你安抚好,我放心不下啊。”
说着,看一眼吊水,里面打的是激素,还有护肝药。
沈非流喝着鱼汤,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生怕她跑了。
江俞夏犹豫片刻,“非流,我待会儿要上法庭了。”
沈非流捏紧勺子,手指骨节发白。
“你等等我,我让护士拔针,陪你一起去。”
江俞夏苦笑一声,“非流,让我自己去吧,我实在是…”
“实在是不想让你看到我难堪,让我自己去好不好?”
沈非流看着她,眼神儿颤动。
这个女人,他真是疼在了心尖儿上。
“俞夏。”
“嗯?”
“如果,我说如果事情不成,你就回来。我还有一部分积蓄,足够养活你。”
“好!”
江俞夏转身那一刻,手腕儿被人捏住。
她疑惑回头,看见沈非流微笑着,掏出一枚精致的钻戒。
“如果我不能去,那就带着我的心,一块儿去吧。”
她刚要拒绝,被沈非流给截断。
“别误会啊,我这可不是求婚。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那我更不能要了。”
“我每次上手术,兜里都装着它,它能带来好运,从没失误过。”
沈非流目光灼灼,“我希望,它也能带给你好运。”
她还能说什么,而且,时间快到了。
继续拒绝下去,也走不了。
只能任由他戴上。
法庭。
江俞夏跟何律师坐在一起,何律师脸色一直苍白。
段泽目光不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戒指。
他没看错的话,那是钻石婚戒!
江俞夏戴上了别的男人的婚戒!
他感觉一阵窒息,手指攥紧,那枚冰冷的戒指。
因为用力过大,勒的他手指头生疼。
一百多块钱的银戒指,他戴了一年多,就连洗澡也从没摘下来过。
只因为,那是江俞夏当初逼婚的时候,给他戴上的。
单膝跪地,一脸狡黠,笑容灿烂的江俞夏。
他最终还是丢了。
眼睁睁看着她,成了别的男人的心尖宠。
无视郝助理的阻拦,段泽霸气冷哼一声。
用修长的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俞夏,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