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点点头：“嗯嗯。”
方慧继续含笑说道：“您一次性拿四个疗程，不仅优惠力度大，而且还能根治你的病痛，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不为呢，您说对不对？”
林大娘已然心动：“对对。”
方慧便直接牵起林大娘的手，笑容灿烂地说道：“行，那咱就给你配四个疗程，您用好了，到时候再介绍有相似病症的亲戚朋友过来咱们卫生站，给我们宣传一下，做做口碑，好吗？”
林大娘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已经被她牵着手往配药区走了过去，只在心里暗暗的咬牙下个决心：“好的吧，我听医生的……”
“这林大娘，丈夫早年就死了，一个老女人日子过得艰难，一分一厘都精打细算，平时在小商店买包盐打个酱油都要跟林思秋他爹墨迹半天，砍下一毛两毛才肯罢休，如今，她竟被卫生站这两位医生一套组合忽悠，直接买了一千二的膏药，这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林然瞪着眼睛，瞅着林大娘龇牙咧嘴地从腰间，鞋底，还有裤子等隐秘区域掏出钱，一张张地递给方慧方医生，心里的惊诧，无可复加。
林大娘买了四个疗程的药膏，方慧一脸笑容地把她送到卫生站大门口，反复叮嘱她用法和注意事项，还特地拉着林大娘的手嘘寒问暖，说了一些体己话，引得林大娘眉开眼笑，感觉方慧比自家孙女还要亲切体贴。
“高，实在是高啊。”
林然远远瞅着，心里只觉得这方医生手段高明，能骗得吝啬的林大娘掏钱，还能哄得她开心，这手段，至少林然是拍马都赶不上。
“看来，老子还是太善良了啊。”
林然在心里暗暗地嘲讽自己一句，目光依旧落在方慧身上：“这女医生长得挺端正，眉清目秀，微笑甜美，可惜，女人长得好看，未必是好事。”
方慧送走林大娘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有些嫌弃的拿出一块丝巾擦了擦刚才拉过林大娘手腕的右手掌心，擦了四五遍还觉得不够干净，转身来到诊室外面的水龙头前，取了洗手液用力的搓揉，洗了三遍，再用丝巾擦干，甩甩手重新回到诊室内。
林然将方慧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她的表情变化，看完之后忍不住摇头：“这女医生，两副面孔转换得真够快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有点意思。”
方慧进入诊室之后，又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迈步走进诊室，这女人身材高挑，大概有168的身高，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穿着白色碎花长裙，裙子有些宽裕，掩住了身材，这女人貌似个非常害羞的女子，进门后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不过，当她从林然身边走过的时候，林然闻到了一缕淡淡的幽香，如兰花一般清幽恬淡，这不是香水味，也不是发香，而是女子身上独有的体香。
一般来说，有体香的女子，通常都漂亮，至少干净，而这女人虽说低头看不清容颜，但是她微微露出的颈部白晳如雪，遮遮掩掩的锁骨也如豆腐一般白白嫩嫩的，想来是颇有些姿色的。
这位年轻女子，林然对她有些印象，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住在村里的哪个位置，真是咄咄怪事。
“混小子，见了漂亮女子，眼睛都挪不动啦？”
这时，胡枝岚轻轻的凑上前来，手掌心在林然眼前晃动了一下，小声的骂了他一句：“这是任凤娟，三年前老公在煤矿上没了，一直深居简出，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可不要乱打人家主意哈。”
“任凤娟？”
林然眉头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五年前，任凤娟和他老公林英俊结婚的时候，林然还被邀请过去吃席，吃完席之后照例收红包听墙根……任凤娟这女人长什么模样，整个林家村，除了她老公和跟她亲近的人，基本没人知道，主要是她实在太低调，而且无论什么时候都低着头，外出的时候还戴着一顶草帽，人多的地方她都小心翼翼的躲避，人少的地方她也不吱声，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小透明，大家也习惯性的忽略她。
林然当年听过墙根，却是对任凤娟的相貌和声音有极深的印象。
这个女人，容貌不在柳沐沐之下，至于声音……妈的，想到这女人的声音，林然心里就来气，当时林然真恨不得里面洞房的不是林英俊，而是他自己啊！
“狗几把的，不能继续想了，再想容易出问题！”
林然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但是人就是贱，记忆翻涌起来，很容易刹不住车。
当年，林然听过墙根之后，失眠了好多个夜晚，满脑子都是任凤娟的样貌和声音。可以说，任凤娟是林然年少时的梦中情人，直到柳沐沐的出现，这个身影才淡去了，而这任凤娟实在低调，以至于林然乍然看见她戴着草帽，穿着碎花长裙，低头走近卫生站的时候，才会愣愣的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经过胡枝岚的提醒，林然心里的念想一下子全都翻涌起来。
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如今的他，领略过柳沐沐的娇俏、林子柒的绝美，和杜云溪的清纯，再次看到任凤娟的时候，也只是心思涌动之后，很快就面色如常，自然淡定下来。
赵明诚看一眼走近导诊台的任凤娟，这女人戴着草帽低着头，看不清面目，想必是太丑见不得人或者是得了什么怪病，所以他从抽屉里取了个口罩，戴上之后，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有哪里不舒服？”
任凤娟低头咬着嘴唇，听到赵明诚开口，她显得很犹豫：“我，我……”
赵明诚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不要急，坐下来，慢慢说。”
任凤娟还是站着，不仅犹豫，还有点尶尬：“我，我想……”
赵明诚嘴角抽搐一下，这女人真是有毛病，说话结结巴巴，再好的耐心都被她磨没了，直截了当的打断道：“你是不方便跟我说吗？我先帮你把把脉吧？”
“好，好的。”这回，任凤娟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她犹豫了好一会，轻轻收了下裙摆，在赵明诚面前坐下。
“你把手伸出来。”赵明诚不耐烦的说了句。
“喔。”任凤娟老老实实的伸出手，头愈发的低垂，眉眼里闪烁着一层雾气，好像有了泪珠挂在眼梢。
赵明诚看一眼她伸出来的手臂，眼睛蓦地一亮，心说这女人的手可真好看，皓月般洁白，细嫩得像藕白，五指修长，指节剔透玲珑，看起来完全不像农村妇人的手。
赵明诚盯着看了好一会，又低头试图瞅一眼任凤娟的模样，可惜她的头几乎埋在胸口，实在看不清什么，于是装模作样的抬起手，按在她柔软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