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眉心异动
“顾少爷，此事无凭无据，还请交由城主府衙判决，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城甲士，恕难从命！”赵甲士本就对顾天意颐气指使的态度极为反感，刚才只是迫于他姐姐在城主面前的关系才勉强行事，现在顾天意要他参与顾氏商团这种在青阳荒城中颇有影响力的势力之间的纷争，自然是不愿，直接不卑不坑的回绝了。
“你！……好！好！好！”顾天意没想赵甲士竟然会自己的要求，可自己竟然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有些气急败坏。
“骑马的家伙，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如果这块块令牌的主人是你父亲，那我可以作证，就是他想要害顾小姐！”
这时耿直的李青牛看不下去了，直接走来两群人中间，指着马上的顾天意大声道，他对着这衣着华服的年轻人极为反感，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反口诬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聋婆婆曾经对他说过，除了自己，不要脸的人都应该挨揍。
看着一身破烂兽皮的憨厚少年竟然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大声训斥，顾天意先是一愣，然后胆量了一番李青牛那极为寒酸的模样，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你是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野种，又是什么实力？敢这么指着本少爷！”
“我不是野种，实力很弱，是从小蛮村来的，但你不要脸我就有资格教训你！”李青牛质朴的话语一出，顿时惹得顾天意一众人纷纷仰头大笑，在他们眼中，这个身上没有任何武道气息的穷小子就是一个傻子，说话都是如此呆傻。
“扑哧！”顾若晴听到如此呆呆的话语被李青牛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也被逗笑了，心中对于顾天意的恨意都被暂时压制了下去，不过她心中并未有任何嘲笑之意，反而是对李青牛颇为感激。
“这就是一傻子，也不知道顾若晴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今天我正好在他身上出出气！”顾天意知道今天拿顾若晴没什么办法，将目标放在场中的李青牛身上。
“既然你主动找死，那就别怪我无情！”他一蹬，脚下大马一震，四蹄飞蹬，带起阵阵烟尘，朝着李青牛冲了过来。
顾若晴神色极为平静，看着志高意满的顾天意，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对于李青牛的处境她丝毫不担心，连五星武者都能一掌扇死，顾天意区区一个三星武者根本威胁不到他分毫，只会自取其辱。
“可怜的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怪物……”武双杰双手负胸前，完全没有要出手的一丝，神色很是轻松，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番话在另外几人耳中却又是另一层意味。
“这傻小子是何苦呢？”
立于城门之下的赵甲士摇了摇头，不忍再看，他向来正直，虽然不想见到这一惨剧发生，奈何顾天意背景特殊，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跟随顾天意而来的一众狗腿子则是个个神色兴奋，他们跟随顾天意多年，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这只会点燃他们心中那变态的欲望。
“小子，下辈子好好投胎，别在这副穷酸模样了！”
顾天意很快便来道了近前，他神色极为嚣张，手中青鞭高高扬起，朝着李青牛的面庞狠狠抽了下去。
顾天意有着三星武者的实力，手中的青鞭更是材质非凡，若是被他这一鞭子抽实了，普通人皮开肉绽都是小事，直接被抽碎头颅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青色大鞭狠狠抽落，并未有抽在皮肉之上的噼啪血肉炸裂声。
“什么！”顾天意的嚣张气焰陡然一窒，他隐隐感觉似乎发生了不妙的情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青鞭上突然传来一股绝强的力道，他松手不及，直接从马背上被扯了下来，跌落在灰尘碎石地面上。
“锦衣华服并不能让你变得高高在上！”
顾天意此刻极为狼狈，跌落在了地上，华服不知何时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灰土碎石从中贯入，硌得他浑身不适，更让他心生惶恐的是，一双兽皮破布鞋出现在了，他顺着向上看去，在一身不知被缝缝补补了多少次的兽袍之下，一双深邃清明的眼睛正俯视着他吗，那双眼眸之中夹杂这意思难以言明的意味，看着自己就好像是再看一只待宰猎物一般，让顾天意不由的心生寒意。
“你……你不能杀我！”当顾天意看着一双布满厚茧的粗糙大手朝着自己头颅伸过来，吓得不住的的往后退，口中苦苦哀求。
“小子，你不能……”赵甲士刚想出声劝阻，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嚎响起。
“啊……”
顾天意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唉，小子，你不该杀他的，顾天意一死，恐怕他那做了城主小妾的姐姐不会善罢甘休！”武双杰也本想劝阻，奈何李青牛下手极为果断，根本没有给他阻止的机会。
“他眼神中有杀意，想要将我杀死，老瞎子曾教过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对你心生杀意的人，他必须得死！”李青牛摇了摇，说话还是如此憨厚，可话语中夹杂的意味确是如此慑人心魄。
“无妨，现在顾氏支脉死了两个主心骨，一个顾嫣然翻不起什么风浪！”顾若晴故作镇定道，可那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愁思，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忧虑，这番话只是对李青牛说的，她不想他生出什么负担。
“你们胆大包天，竟然将顾少爷给杀了……”追随顾天意的几个狗腿子早已被吓傻了，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李青牛。
“我们快回去禀告嫣然夫人，让她为顾少爷报仇……”一个心思转的稍快的家伙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城池中奔去，身后几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紧随其后，驾马飞驰，生怕背后的李青牛等人追来。
“我们不去拦住他们通风报信吗？”一旁的武双杰刚想起身追赶，被顾若晴玉手拦了下来，不解问道。
“没用的，顾天意死在这里，这件事迟早要传到顾嫣然耳中，不必浪费时间，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商会驻地，在商量对策。”顾若晴摇头，而后指挥着车队缓缓入城。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商队前脚才到驻地，一个管事模样的胖胖男子便气喘喘嘘嘘的跑了过来。
“钱管事！发什么事！我不是命你日夜守候老爷吗，你怎么跑出来了！”一见来人，顾若情顿时神色大变，紧张问道。
“小姐，属下无能，前些日子你们的商队刚出城，我们便被顾天意从顾府中赶了出来！好在属下平日里攒了几个闲钱，租了一间房舍，这才不至于让老爷和我流落街头，只是老爷这几日缺了灵药调理，病情愈发的重了，还请小姐快去看看老爷吧！”钱管事擦了擦额角大汗，一口气把情况说了出来。
“父亲！”顾若晴一听芳心大乱，顾不得指挥人手将货物卸下，跟着胖胖的钱管事离开了驻地，李青牛见她如此焦急，也跟了上去。
几人在屋舍群落中左拐右拐，终于在一间颇为干净整洁的小屋中见到了顾氏商会的掌舵人顾川。
此时的顾川早已没了身为七星武者的威势，发白的头发随意披散，神色极为苍白憔悴，双眼紧闭，发白嘴唇还在不断抖动着，似乎是做着无尽的噩梦。
“父亲！”仅仅半月不见，看到自己的父亲变成了这幅憔悴模样，顾若晴心如刀绞，伏在床前，再也难以掩饰心中苦楚，泪滴不断从眼角滑落。
“哎！顾会主年轻时曾是如此意气风发，没想到晚年竟然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蛮骨秘术果然是凶险万分啊！”武双杰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川，心生戚戚然，唏嘘不已。
“只恨女儿无能，不能为父亲寻来良医！”顾若晴此刻已经双眼通红，言语哽咽，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顾川的生命精气正在慢慢流逝，可却无力挽回，心中既是悲痛，又恨自己无能，救不了自己的父亲。
李青牛看着顾若晴那梨花带雨的娇俏脸庞，不禁心生怜惜之意，更是想起了自己离开小蛮村时的情景，对于顾若晴的心情感同身受，那时的他何尝不是要面对亲人分离的情景，无可奈何，又心生悔恨，恨自己为何如此弱小，无力与那赤血中的人影对抗。
“咦！那是什么？”突然间，他眉心突然生出感应，一副模糊的画面出现在了脑海之中，画面中景象是如此诡异，屋舍内的顾若晴几人全都消失了，只余下他一人，而在顾川躺着的地方，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盘旋着，可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画面很模糊，李青牛很想要看清，他将意念汇聚于眉心之处，一股肿胀之感刺痛他的神经，冥冥中那里似乎藏着一个东西，而那副模糊的画面正是由它传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