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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蜜月结束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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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娘家转了一圈儿,耗时:两个半时辰,其中,来回路途去了一个多时辰。在家里统共呆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儿,其中还包括一次象征性的设宴。真正说话的时候非常的少,淑嘉这里还算顺利也达到了大部分的目的,胤礽那里就比较纠结了。

淑嘉只是想着,毓庆宫的太监,不能说真有卧底,有那么一两个对别人有好感的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只求娘家能够查到比较危险的人物,自己这里做到心中有数,必要时可以将计就计,加以利用。

正端坐着,淑嘉突然睁开了眼睛:就算能够查到消息,传递消息进来,也是个大问题。落到字纸上是不可能的了,太着痕迹。再回娘家,大福晋或许可以找个差不多的理由,太子妃就不行了。如果她是皇后,娘家人可以按规定按日子打申请递牌子。作为太子妃,这方面的规定,一如她的大婚仪:目前没有规定!

办法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宫女们隔段日子可以在宫门口见一见家人。可这样,消息涉及的范围未免就太广了。俗话说得好,两个人以上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了!

淑嘉犯愁了。

胤礽那里想得就更多了。作为一个对自己极有自信的储君,他认为自己这边的人都是没问题的。不意华善公然说索额图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胤礽难免不快。原想母族与妻族相辅相成,共同为自己办事的,现在……这是在内哄么?胤礽对华善有意见了。

胤礽陷入了沉思。

要说他可真是康熙养大的,很多时候两父子的行事、脾气,还是很像的。比如,康熙对舅家非常优容,而胤礽对赫舍里一家也是偏心异常。这两人偏起心来,那是真的选择性失明。对谁要是好了,你骂人他都能夸你‘骂得如此有创意,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好在胤礽的城府还没有康熙那么深,毕竟他还年轻。还不至于要整谁的时候,大家都不大看得出来,等你反映过来,要倒霉的人早就深埋坑底了。比如,倒霉的常宁,本来是与福全一样极得康熙照顾的,这几年不哼不哈,他就淡出大家的视线了。

胤礽的表现较之康熙要稍为直接一些,对索额图好,就不许有人说他坏话,他也听不进去。华善亏得是他老婆的祖父,他又对石家评价不坏,这才勉强愿意费心在心里驳一驳华善。

他是带着反驳的心情回想华善的话的,索额图怎么没有冲劲了?收拾明珠的时候明明很给力嘛!军事什么的……三藩……胤礽坚定地认为索额图那是老成持国。力主撤藩的是明珠,撤藩令下,三藩立反,这是事实,索额图要诛提议者,也是常情么!虽然三藩最后平了,皇帝也斥责了索额图,不过,如果徐徐图之,三藩未必会反么。

索额图哪里不知兵事了?他……上回打葛尔丹还参赞军务来的!最后还打赢了来的!虽然最后让葛尔丹逃了,胤礽坚持认为:这一定是因为大阿哥和明珠也在军中,给伯王拖后腿,弄得伯王失了主意!

索额图在军中还是有威望的……这一句话,胤礽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他再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了。要是索额图真得了军心,他还何必对石家有这么高的期望呢?

胤礽终于对华善的话,稍稍重视了起来。为君之道,他学了不少,合格的皇帝从来不是教出来的,但是,主子思维他还是有的。不由思索,人尽其用,是必须的。以往是只有一个索额图可靠,现在,石家也许可用?

唔,两边儿似乎有点儿小矛盾?虽然看起来闹别扭的只是华善。不过,这样也好……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只要不窝里斗就行。石家人除了华善,别人看起来都还挺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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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毓庆宫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的一顿点心。

大热天,两人严丝合缝地穿着整套的行头,回来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淑嘉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这回身上绣的是石榴了。话说她的衣服,固然有绣花的,绣龙凤的,但是这些葡萄石榴葫芦莲蓬的也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最直白的是几套绣着百子图的衣服。

她的首饰里,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类似的图案。诸如,葫芦石榴佛手……也有天才地在扁方上设计出小男孩图案的作品。还有传说中有个好听名字的‘十八子’手串。

再加上新婚夫妇屋内陈设的百子帐、百子被、各式画着小孩儿(多数是小男孩子)图案的摆设。无形中就是在告诉新婚夫妇,赶紧的,造人吧!或许原意是祝福的,效果却是给人以潜意识里的压力。

有压力也得穿啊!淑嘉只得换上它们,打扮得清爽一点,然后跟胤礽一道吃饭。他们还在新婚,过了这一阵子,吃饭还在不在一起,还是两说呢。

胤礽正好也换了身衣裳出来了,吉服冠摘了,接了一顶**一统小帽,正中缀着一块美玉。屋子里放了冰,旁边还有小太监在那里打着扇子。

见淑嘉过来了道:“这回是我快着些了。”淑嘉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想了一下,还是压下了话头,准备等他吃完了再说。人饿的时候脾气就容易不好,这会儿提及让他不高兴的话题,很容易被迁怒。尤其他们是从石家回门儿刚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娘家发生了什么事胤礽不高兴。

等他吃饱了,血糖回升了,心情也会好一点。吃饱了的猫,是会让你摸的。是以淑嘉笑道:“是我慢了,”左右看看胤礽,去了一身累赘,倒显得挺拔了几分,“这身儿看着清爽。”

胤礽唇角往上翘,又控制住了:“不早了,用点儿点心,歇一歇罢。忙了一早上了,别累着了。”

食不言。

吃完了,漱口、洗手,撤了桌子,端茶坐好,开聊。

淑嘉看胤礽吃得差不多了,表情也和缓了很多,便问:“今儿,没什么闹心的事儿吧?”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着会有什么闹心的事儿呢?”

淑嘉被他笑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有?”开始胃疼了。

胤礽看淑嘉眼睛有点直,脸也白了,笑着摇头:“你不要多想,没什么大事儿。”话说,夫妻一体,老婆入了他家的门儿就算他家的人,娘家什么的,太子爷还是很有气度地摘出了太子妃。

他这么一说,淑嘉更是不放心了:“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总惦记着。”

这人吧,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有可能误会的事儿、有可能产生不良印象的事儿,最好尽早了解释,不然问题越积越多弄成一团乱麻,最后想解决都无处下手了。

胤礽显然心情还不错,淑嘉小有惊慌的表情也不难看,所以他只是暗示性地问了一句:“你玛法……”

淑嘉听说是华善,就放了一半儿的心。无怪乎胤礽没有发怒,只是不快而已。自家玛法嘴巴上犯事的案底一箩筐,谁都知道他为人流氓了一点,说话不积德了一点。因说:“他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不这样,就不是他了。”

胤礽看淑嘉从担心转变成不在意,问道:“他说了我不爱听的,你倒放心了?”淑嘉笑道:“那大概,是觉得跟你亲近了。你没见着……那年,我还小的时候儿,阿玛还没回来,我叔叔、两个哥哥,在他那里吃了好大的亏。越端庄的,他越想逗人翻脸。不过……还真没见他犯过什么大错儿。”

胤礽道:“这么说,他倒是个小事糊涂,大事儿不糊涂的人?”语气有些怏怏。

淑嘉道:“旁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阿玛他们一直担心玛法,玛法也平安混到现在了。玛法就是嘴上说说,何曾见他办事出过岔子的?只有一桩事,是生平大恨,在外头不在意,可在家天天念叨……”

“哦?那是什么?”胤礽不由问。

“永兴……”淑嘉无奈地说出了这个地名。

胤礽大笑:“果然。”

“?”

“今儿他又说了。”想到华善对索额图的不满,还是有些不舒服。

淑嘉眼带疑问。胤礽想了想,还是问一下老婆,毕竟淑嘉与华善比较熟一点,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你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你玛法与你阿玛说起过……对索额图,是怎么看的?”

淑嘉一怔,没想到胤礽会问这个问题,马上道:“这倒知道得不多,家里,玛法与阿玛也没在一起住多长时间。打我记事儿起,两人就不着家,先是三藩,两人都不在一处当差。后来阿玛先是杭州后是福建的,总不在家,他们说话也少。至于朝政,”一笑,“就一条儿,汗阿玛说什么就是什么。”

“哦——”胤礽漫应着,心想,这么说,石家父子并不很亲近呐。即使华善不喜欢索额图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老了,石家的顶梁柱石文炳受华善的影响还是很小的。

胤礽心里舒服了,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不要担心了,不过是你玛法说索相不懂兵而已。”

淑嘉睁大了眼:“他直说了?”

胤礽点头,淑嘉扶额,胤礽有点同情地看着她,有这么个玛法,可真是……

淑嘉心里破口大骂:[索额图给你喝了什么迷药啊?!他是打过胜仗啊,还是混过前线啊?!你就这么信他!你被他绑到旗杆儿上了,你知道不知道?还对我玛法有意见,索额图是万人迷么?]

胤礽不知道淑嘉正在腹诽他,还安慰道:“这满朝上下,都知道他,咳,说话不太给人面子的……”

然后,淑嘉终于知道,华善当年是为什么被抹了内大臣了。

据胤礽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庄亲王博果铎呢,是皇太极第五子承泽亲王硕塞之子,顺治年间袭爵的时候改号为庄亲王。算起来,他与华善元配和硕格格还是堂兄妹,算是华善大舅子。

康熙初年,大正月里,两人入宫领宴。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怎么了,博果铎又是亲王,还是前大舅子,兼之华善原也是个随和的性子,博果铎说话的时候也就很随意,跟华善开玩笑,不小心说到华善第二任老婆也挂了。华善登时大怒:你丫还没儿子呢![1]

淑嘉面无表情:……

胤礽看淑嘉无语的样子,突然觉得,华善其实还是给他留了面子的。转了话题:“汗阿玛将要回宫了。你也要开始准备了。”

“?”

“汗阿玛回来后,下月初七,要册封太子妃,告祭太庙的。”可怜的孩子,被不靠谱的玛法弄得正事儿都忘了。

是了,虽然已经被称作太子妃了,她还是没领到上岗证!目前还在观察期。据说,这是被钦天监和礼部又坑了一次。康熙尚西学,也很迷信,总要择个吉日什么的,最后,大婚日和册封日,没算到一堆儿去。

淑嘉,目前还没领到自己的册宝。在证书大印到手之前,她还要悠着点儿。幸好,她表现得还不坏。当然,还需要继续保持,直到东西到手。

非常之巧,她喜欢的老太太正是跟康熙关系很好的皇太后,她跟皇太后还很合拍。与胤礽的侧室们还离得很远,淑嘉现在还没功夫理会她们,倒有了个宽和的好名声。

很好很好,眼下一切都好,剩下的就等大印到手,考虑把它拿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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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琢磨着她的上岗证和大印,还有未来。京城另一处,也有人在积极筹划。

华善心里自有一本账,谁都知道,要跟葛尔丹开战了。上一回,明珠、索额图都参军事,这一回,很有可能还要一道去的。石家的亲家鄂海,在西北准备军用物资呢。要是索额图再跟着去了,关键时刻他又软了,事情就坏大了!

蒙古跟云南还不一样,可以这样说,旗人这里,可以丢了半壁江山——反正是抢来的,无本生意,却不能没了蒙古——那是跟老家连在一起的。索额图在三藩上,没有明珠强硬,没问题。但是,要是对葛尔丹也不强硬,康熙肯定会怒啊!

华善看情况还是挺准的,更有侄子的观察报告——索额图越来越失了圣意了。要论起来,明珠虽然小心眼儿,可是面子上还是不错的,笑面虎就笑面虎吧,起码做事让人觉得舒服一点。比较起来,索额图就很让人不舒服了,从康熙十八年起,康熙就严厉斥责过他了,弄到索额图被迫告老要请退,虽然留了下来,但是……印象也差了。

你也不想一想,你一奴才,就算是太子的叔外祖父又怎么样?皇帝还是太子亲爹呢!你这么插到人家父子中间,还硬扯着太子靠向你,皇帝怎么可能不怒?!就算是为了太子好,你也要让太子向皇帝靠拢而不是跟你亲热啊!

索额图是傻x,华善评论。

一面让石文炳抓紧时间把淑嘉给的名单上的人都查一查,然后让儿媳妇在孙女儿受册封之后入宫进贺,趁机把查到的告诉孙女儿。

另一方面,趁康熙还没回宫,华善让富达礼去找胤礽。

胤礽对富达礼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天办完了正事,见富达礼似有流连之意,把他叫上前来:“前儿回了趟娘家,倒把太子妃的愁绪给勾起来了。这两天总念叨着家里,家里人都好么?”

富达礼趁势就留下来了。

明着看,这是大舅子和妹夫联络感情,别人总要避开的。

闲话几话,同时观察到周围人已经离得远了,富达礼小声地、特真诚地提醒胤礽:“您也能察觉得到,万岁爷要用兵了。”

难道他想捞一把功劳?胤礽揣测。想在我这里争个露脸的机会?也行啊,我正愁军中无援呢,要是他能去前线立功……

富达礼续道:“奴才玛法猜着,就在一年以内,明年年初,是最好的时候。”

听到华善,胤礽略有不快,但是富达礼带来的消息着实有冲击力。他襄理政务,自然是知道与葛尔丹必有一战,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但是,华善怎么能猜得这么准呢?胤礽自己都不清楚康熙要什么时候出兵呢。

要说,他处理政务还好,但是军事参谋,还真是没有。不是说你有个‘都统’、‘将军’的名头就算是懂军事了的。马甲谁都能穿,但是不是穿马甲的都是高防御的玄武,也有可能是薄壳蜗牛。

华善是个不靠谱的人哦,胤礽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淡淡地道:“军国大事,岂可妄度?”

富达礼小声道:“奴才也不敢乱说,只是……奴才岳父,自被主子爷派到西边儿,好几年了……”

胤礽记起来了,鄂海,他是富达礼的岳父,不由更慎重了些。

胤礽心中信了七分,乃道:“知道了。”记在心里,准备看看华善说得准不准。同时也有些得意,有外援的感觉真好!要是没有娶石家的姑娘,他们怎么会这样提醒?而且华善这回没说索额图的坏话,像是在卯足了劲儿证明自己似的,更让胤礽自我感觉良好了起来。

富达礼见今天的目的达到,告退了。回到家中,汇报:“对太子爷说了,明年年初与葛尔丹会有一战。”

华善捏着山羊须:“这位太子爷怕是还不信呢。看明年罢。”

他看不上索额图,可早上的试探又表明——太子是真的非常相信索额图。要让太子能听得进自己的话,就必须让太子觉得自己说得是对的。预测战争发生的时候,只是第一步,把这个预测准了,至少能证明自家在军事上是行家,然后再说索额图不行,预测他要捅漏子(华善认为索额图肯定会出岔子),应验了,可信度就会越来越高。

先用能力取得胤礽的认可,再一步一步地取得信任。然后再说服胤礽接受己方的正确观点,这样,就能让太子从滑向索额图破船的危险道路上拉回来。

他孙女儿说得没错,捧杀!有索额图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结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向着太子、就差高喊‘让皇太子继位’、被皇帝打击了多少次依旧死不悔改的家伙在,迟早把太子给拖累死。你不知道你的做法是在提醒皇帝:‘你死了,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啊?

华善眯着眼,笑得很阴险:咱们刚跟太子结亲,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大家走着瞧。索额图,你要是聪明也就罢了,谁叫你傻了呢?怎么着,我也不能眼看着孙女儿跟着倒霉不是?

自古以来,没有真正的大族是靠女人起家的。石家也是如此,只是眼下情形太有利了。淑嘉虽然还显得稚嫩,可看事情倒是明白,没理由不扶一把,以达到双赢的目的。能有一条路,让所有人都受益,为什么不去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呢?

胤礽回到毓庆宫,淑嘉正在抄经。在这宫里生存,除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交际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用金粉,抄写经文,淑嘉的字圆润端庄,笔划规整,用它来抄经,倒有向分法相庄严。甭管现在有没有用,一来是个姿态,二来这样静静地有件事情做也能让心平静下来,三来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这也是件非常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胤礽心情好,越看老婆娴静的样子越顺心。

这世上,有人顺心了,就有人不顺心。

安王府内,这会儿是安郡王府了,当家人玛尔珲与妻子正在说话。

原安和亲王岳乐一系,看着风光无限,岳乐死了,势力仍在。玛尔珲是多罗安郡王、同母弟经希为多罗僖郡王、同母弟蕴端是多罗勤郡王,此三人皆是赫舍里氏之子。又有异母弟塞布礼为辅国将军,此外堂兄弟等。总之这一支在正蓝旗是主子,领着众多旗分,势力很大。养在外祖家里的郭络罗氏还被指给了八阿哥为嫡妻,怎么看怎么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然而,月盈则缺,水满则溢。

先是蕴端在康熙二十九年被降成了固山贝子,接着,就有奇怪的风声传了来。不外是步步紧逼,关于岳乐生前做事并不是那么十全十美一类。郭络罗氏指的那个八阿哥,又是康熙诸子里生母出身最低的。现在还看不出来八阿哥有什么有王霸之气的迹象来,这个婚指得……

岳乐一系,最近都觉得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可皇帝家还办各种喜事,他们还要处处陪笑,这个心情,忒复杂了些。

玛尔珲的妻子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她病了。虽是草原女儿,但是嫁入京城王府,在好文学的丈夫的影响下,也汉化得挺深了。看着家族冰火两重天,心理压力也大,皇帝娶儿媳妇,她还要撑着去道贺,可不就生生地病了么?

“我不碍的,吃几剂药,发散发散就好了。过几天,还得再去宫里呢。册封太子妃,多大的喜事,我要是告病了,不知道又有人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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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各人有各人的忧愁的时候,康熙的京郊n日游结束了,他回来了。胤礽又率诸弟、百官,去迎接他。

原本就走得不远,也没耽误处理正事儿,当着跪迎诸人的面就宣布:“明日乾清宫御门听政照旧。”大家回去准备吧。然后他就带着儿子们回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康熙场面地安慰了诸子,命诸人回去该读书的读书、该办差的办差。然后把皇太子留了下来,父子之间一番互相抚慰,康熙让他到自己旁边坐着,细细端详了一回:“看着倒精神,诸事合意否?”

有点调侃意味的话,让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汗阿玛似是黑瘦了,可是起居不如意?”颇有康熙一点头,他就把伺候的人揪来暴打的意思。

康熙大感欣慰,拍拍胤礽的肩膀,让他不要激动:“出门在外,自然不比在宫中。正是夏日,黑瘦些也是常理。我倒觉着很精神了不少。”

父子之间,其乐融融。

康熙心情好了,办事也格外地爽快。胤礽向他请示,他老婆该怎么安置的时候,康熙颇动了一番脑筋。

真是的,当初为了让儿子离自己近些,同时也是为了,让已经供在奉先殿里的仁孝皇后能就近感受到儿子的存在,他给胤礽修了这么个地方。现在……儿子长大了,地方不够用了。

问题是毓庆宫里太子正宫,哪有让夫妻分开的道理呢?看看紫禁城,乾清、交泰、坤宁,那都是在一条轴线上的。可是太子妃要是住在毓庆宫的后殿了,这个……出入实在不方便。

康熙傻眼了,想了一阵儿,才有了主意。还是问胤礽:“你说呢?”

胤礽道:“儿臣想,詹事府的人,也不是时时都在的。不如,早间起身之后,叫她往外头走走,她每天必去皇太后祖母那里的。一大早就不在毓庆宫了,或可把东边宫中正殿布置一下,权作白日理事之所,晚饭再回来,正好那时候詹事府的人也出宫了。汗阿玛意下如何?”

胤礽与康熙的想法是一样的,正房大老婆,怎么能住到别的地方去呢?尤其,原本前明的东宫,那里正殿的匾都叫摘了,绝对不能长住,权作落脚的地方还差不多。

康熙一听,胤礽所说,正是他所想,当下拍板同意了,还缀上一句:“此事不急,先着内务府把屋子收拾出来,册封之后再说也不迟。你们新婚未及一月,万不可轻易挪动。”接着又指挥胤礽,一些新婚期间的注意事项。

倒像是寻常父子之间的谈心了。

这厢父子谈心,那厢,也有父子在谈话。

华善问:“都查清楚了?”

石文炳有些汗颜:“有一半儿了,”看华善要瞪眼,连忙解释,“这事儿得不着痕迹,这么些个人,都是小户人家,还有两个家都不在原籍了,要费些时日。”

“不在原籍的,要好好查。暴富的、有亲眷得提携的,都要仔细打探是谁在照看。”

“儿子省得。”

“现查的这些,可有谁是可疑的?”

“有两个,一个是小太监,家中本是揭不开锅的(华善插口:‘废话,不然谁家上赶着把儿子给送进宫割了’),如今居然置了大片家业,听街坊说,是在宫里当使的人捎来的银子。儿子查过了,不过是个小太监,月钱统共那么几两,绝不能置下这样的家业,必有人……”

“唔,接着挖!”

————————————————————————————————

淑嘉这里,每天雷打不动地步行去宁寿宫。并不担心天天见面没有八卦,后宫人口不少,自然不少八卦。大福晋的病是可以说一说表示关心的;康熙从南方带来的王贵人快要临产了,如果生下阿哥,就是老十六;四阿哥胤禛的侧室李氏,算算也怀孕有八个月了……

真是道不完的八卦。

胤礽从康熙那里讨得了允许,当天回来就跟淑嘉说了。淑嘉一想,总憋在毓庆宫里也不是个事儿。她是不喜欢李甲氏与李佳氏,但是不可能躲一辈子。撷芳殿那里,也有些太监宫女,她也想观察一下。

怎么说,撷芳殿那里也是挂在毓庆宫名下的,没道理自己放弃地盘。不过康熙有话,现在还不能过去。要等一切收拾好了,也过了新婚期,再考虑布置事宜——太子妃的主卧,还是在毓庆宫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就有一件大事等着她——册封的日子到了。

淑嘉重新穿起了朝服,全套行头披挂上镇。

康熙以大学士阿兰泰为正使、礼部左侍郎席尔达为副使,奉册宝至毓庆宫。惇本殿里,金册、金宝陈于案。淑嘉这回要六肃三跪三叩,然后由侍女从正使手里接过册、宝,再递给淑嘉。

等使者出门,第一道程序就算完了。淑嘉看的太子妃金宝,玉箸篆,蹲龙纽,平台,方四寸厚一寸二分,上面用满汉合璧的文字篆着‘皇太子妃之宝’。

金册更晃眼,据说当初给她指婚的诏书也写得非常华丽,不同于皇子指婚,只是当时接旨的是石文炳,淑嘉什么都没看到。这会儿正好欣赏。

一排的金版,四角钻孔,用金丝拧在一起,成折子状。上面是刻的也是满汉合璧的诏文:“惟尔都统伯石文炳之女,毓质名门,庆成礼训,贞顺自然,言容有则。作合春-宫,实协三善,曰嫔守器,式昌万叶。备兹令典,抑惟国章。是用命尔为皇太子妃。往,钦哉!其光膺徽命,可不慎欤!”[2]

看完,搁到匣子里,锁好。还有个象牙雕的钥匙牌,顶头是只凤凰,下面是个圆形,有巴掌大,竖字,中间雕着‘皇太子妃’四个大字,左右的字体略小,一雕‘总钥匙’,一雕‘册宝函’。一面汉文,一面满文。

然后是去拜康熙、拜奉先殿,与此同时,康熙派人去太庙告祭。

接着就是见皇太后,然后……回家!谁叫她婆婆是元配皇后,而康熙目前还没有再立皇后的打算呢。

皇太子妃的上岗证,到手了。

与此同时,皇太子夫妇,结婚整整有一个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1]是我猜的。

[2]太子妃的册宝,没查到记载,不过既然是正式册封了,就得有全套的家什。于是,这是偶参考皇后、皇贵妃、皇太子、亲王的印给编了个金宝的形制。金册上的诏文是李承乾家老婆的,偶改动了一点==

话说,关于太子夫妇的记载,实在是少得可怜啊!明明有这么个太子夫妇的,结果很多关于他们的仪制上的东西都没有。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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