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落发现他说得很对，“我比较怕死，怕出不去。”
“你不是怕死，是舍不得你在意的人。刚才的画面是你内心恐惧的反应，只有我、席允和林笛死亡的画面反反复复的播放。”
秦致霄突然停下。
许落落还在琢磨他的话，没留意他停了，直接撞上他的背。
秦致霄疼得倒吸一口气，揶揄道：“故意报复我？”
“我没这么无聊。你走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停下？”
“我觉得这里还挺好看。以前去瑞士出差，一下飞机就通知人到我下榻的酒店来开会，连少女峰都没去，这片雪山跟少女峰比好看太多了，还感觉不到冷。”
许落落无语，“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人很复杂，有很多面。以前的我，现在的我，都是我。”
秦致霄说着扭头，擦拭她额头上沾染的血。
许落落多看了眼他背后的伤，“你的伤要治吗？”
“还不确定。如果在这里用古玉，很可能得继续留在古玉的世界里，我担心席允。”
“我还没想明白今天遭遇这出是什么意思。古玉给我看了很多死人，我还看到了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她死了，对吗？”
“她死前封印了古玉其他的能力。”
秦致霄了然，“我曾经设想过古玉原来的能力是一个全方位的神所拥有的能力，它曾经的主人天赋不够才无法将它的能力全发挥出来，看来是我猜错了。那些主人都不得好死，是吧？”
“除了你家那位祖先寿终正寝，其他人都死得很惨。她接触古玉的时间不多，古玉对她的影响不大。”
秦致霄将她手里的古玉拿过来，把玩了几下。
随后，往远处扔。
下一秒，古玉又出现在许落落的手里。
秦致霄试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
每扔一次，他背后的伤口就又裂开几分。
“你别扔了，你背上的伤越来越重。”
“它不敢让我们死在这里。除非它能找到新的主人，不然它绝对不会罢休。”
秦致霄每说一句整个空间就震一下，似乎要塌了。
秦致霄将重心不稳的许落落拉进怀里，“落落，你是古玉的主人，它无法真正伤害你，它最多是在对你不满的时候引诱你自杀。只要你不想死，它就动不了你。你所看到的曾经的古玉之主，她们是被亲人、朋友和整个社会抛弃，她们自己不想活了，才会死。”
许落落在他来之前就有这一层的思考。
秦致霄的话让她更加确定这一点。
她稳下惊慌，第一次在虚空里将灵力注入古玉。
动荡不安的虚空安静下来，雪也在瞬间融化。
阳光洒满整个虚空，蜿蜒的小溪潺潺流向远方，溪边的小草嫩得让人心怜。
秦致霄突然笑道，“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养花草总是长得很好的原因了。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
房间内。
许落落身上的冰霜迅速消退。
林笛脸上一喜，“落落？”
许落落睁开眼睛，“小笛，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笛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我没事了。”
许落落余光瞥见秦致霄躺在她身边，“他怎么了？”
倪庭章老脸绽开一朵花，“他在你碰古玉的时候突然吐血，你大哥曾燕鸣也是同样的情况。”
许落落闻言握住秦致霄的手，迅速将灵力注入他的体内，把他的伤治好。
秦致霄在灵力一注入他的体内就醒了。
他看了眼天花板，“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背后的伤还好吗？”
“没事了。”
“我要去隔壁看一眼。”
许落落下床，走到走廊就看到秦勇带着席允上楼。
席允一看到许落落就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妈咪，你吓死我了。”
许落落拍拍他的小后背，想到她和秦致霄要是出事，他这么小怎么活下去，心疼得不行。
“对不起，妈咪让你担心了，爸爸也没事。”
许落落说完匆忙往客房走去。
曾燕鸣脸色灰败地躺在客房，连胸膛的起伏都消失了。
许落落握住曾燕鸣的手。
用灵力仔细在他的身体里搜索，才探出一点生气。
许落落带着疑惑用灵力慢慢将那一点生气慢慢培养起来，直到那那点生气变成了生机，随着血液流至曾燕鸣的四肢百骸。
许落落才收回灵力。
曾燕鸣睁开眼睛，毫不意外会看到许落落，“你没事？”
“没事。你看看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曾燕鸣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
许落落要去扶他，被他拒绝。
“你没事就好。”曾燕鸣说道，“没能在你小时候保护你，跟你同时出事，也算是一起共患难了。”
许落落嗯了一声，“你再休息一会儿，秦致霄跟你的情况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跟你的能力有关。”
两人说话的时候，秦致霄带着席允进来。
秦致霄和曾燕鸣隔空对视。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席允从秦致霄怀里探出小身体，要许落落抱抱。
秦致霄：“你陪妈咪睡一会儿。”
“嗯嗯。”
许落落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抱着席允离开房间。
实际上，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燕鸣。
他们本来只是有血缘，并没有太深的纠葛。
曾燕鸣被古玉波及差点丧命，她就很难把他跟曾家的其他人相提并论。
林笛见她进来，还是不太放心，“真没事了？”
“暂时没事。”许落落心蛙特别过意不去，“小笛，我老是让你为难和担心。”
“这些破事又不是你的本意。你做得没错，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林笛第一次跟她正面谈她跟曾家的关系，“无论你跟曾家最后走到哪一步，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变。”
“谢谢。”
“你先休息一会儿，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嗯。”
林笛带上门出去。
门快被关上时，林笛看到席允正跪在床上帮许落落盖被子。
林笛还没结婚，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关系。
席允就像落落的亲生孩子，一直很依赖她。
曾燕鸣的司机见林笛过来，压低声音道：“秦董在房间里。”
“大少爷好了？”
“刚给他倒水，除了脸色苍白了些，精神还好。”
林笛心里的巨石落了地。
“我先回公司，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是。”
林笛从玄关拿过手提包，穿过院子出门。
她的车边站了一个人。
林笛看清那人后，脸上的疲惫瞬间收敛干净，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慕杨大长腿几个交叠走到林笛面前，“你就不能把对许落落的一点好分我一点？一见我就不耐烦。”
“我不喜欢玩暧昧，也不喜欢养鱼。近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你无聊可以找别人。”
林笛绕过慕杨，朝车子走。
擦肩而过时，被慕杨抓住手腕。
慕杨握着她盈盈不可一握的手腕，他都觉得再加一点力气能把她的手折断。
“你就这么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