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江星楚，你这没用的东西！
秘境内。
“曦文，你能找到这个秘境...真是奇迹。”
江星楚拉着他的手，步伐轻快，一双星眸四处环视，赞叹不已。
一般的秘境有可能是上古坠落的残片、宗门密地、大能遗府...但眼前这个，或许不属于任何一种。
它太安静、太祥和了。
这里自成一片小天地，白云逶迤，灵气浓郁，叶草抚摇。两人漫步在其中，仿佛涤去了身上的血腥煞气，只觉心中宁静，平安喜乐。
江星楚甚至觉得这里的环境比外面都好，见呆头鹅不说话，她便挠了下方曦文的掌心，“怎么了？”
“我在想一些事情，”方曦文笑了笑，轻轻反握住她的手，“这里的环境太特殊了，经过如此长的时光冲刷，居然还能留存这么多灵气，看来真的是自成循环了。”
他没去回答怎么找到的秘境，编个借口不难，但没必要骗她。
“很厉害吗？”江星楚摘下一片叶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跟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区别？”
“特别厉害。一切循环都是有损耗的，之所以外界能源源不断，是因为有太阳在不断地输入，补充了这份损耗。
就比如你吐纳天地灵气，吸收、释放的量一定是后者更少一点。”
他没去扯什么熵增定律，只是这个地方让他想起了灵境，在蒋家大宅时进过一次。
那里也自成一片天地，而且与外界很像，时光流速或许也有差别...但没有这里这么美好，反而是一片死寂，所见之处尽是灰败，植物全枯死了。
“喔，也就是说之所以打开七窍后，战斗的持续能力会有所提升，就是因为内天地自成循环？”江星楚一下就想通了关窍，显得兴致勃勃。
“是啊，七窍后内天地小成，吸纳灵气的速度变快，循环流转也会让损耗变小。”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以眼窍战平七窍的叶白羽。
也不知道主角哥怎么样了，为啥契约全在我身上...
两人又沿着草地往前走了一段，能看见前方全是奇花异草，仿佛每一株都有着特殊的灵气，他要找的青木果，或许就在其中。
突然，江星楚松开了他的手，慢慢地走开几步，蹲在一株小草前，“我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先过去吧。”
方曦文眨了眨眼。这有什么累的，才走了多远...很快他明白过来，哭笑不得。
“喂，我在伱眼里真的那么蠢吗？”方曦文没有往前，而是走过去想拉她的手，但被躲开了。
少女盯着那株随风飘摇的小草，撇了撇嘴，不说话。
“你没猜错，前面确实有我想要的东西。”方曦文有些无奈，这姑娘执意要留在这里，是怕他们因为分赃不均而闹起来。
而她又知道两人肯定不会闹，所以这只是在摆出一副态度——‘告诉你喔，本小姐在生气。’
这小性子还挺可爱。
“是我不好，没有一开始把进秘境的目的告诉你，”方曦文蹲在她旁边，语气诚恳，“我不是想故意瞒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
你救了我、又一直在照顾我...我是太开心了，所以有点得意忘形。”
闻言，江星楚抬眼去看他，知道他没有说谎，于是哼唧唧地把手塞了过去，“我没有想刺探你隐私的意思。
但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你还总是藏着掖着，这我会觉得你不信任我。那我会生气。”
圣女大人总是有话直说，这种有矛盾就当场解决的性子也挺合他胃口的。
“我、我会改的。”方曦文有点流汗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
这毛病真有那么严重？
“会改就好，那我们走吧。”见他能听进去，江星楚再度变得开心起来，笑容灿烂地往前走去。
之前两人一直在外围打转，看见的都是些寻常花草，顶多带了点灵性。
待得走近了些，可以敏锐地感觉到灵气浓郁了不少，逐渐出现了各种一看就很珍贵的植物，各自随意地点缀在大地上。
“曦文，我们可能还是低估了这个秘境...”江星楚看着它们的分布，止住了脚步，喃喃道。
“是啊，”他伸出空着的右手感受了一下，“这片小天地...好像就是某人随手开辟的药圃，用来放置一些花草，所以才会显得这么粗糙，也没有生灵。”
显然江星楚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人各自对视半晌，一时无言。
别的不说，至少如今天榜上任何一位法身都办不到类似的事情，光开辟空间都已是仙神之能了。
法身亦有高下之分？
于是两人小心翼翼地绕着圈接近中央，没有踩踏到植物，来到了一株矮小的树前，其上挂着几颗碧油油的果子，正是方曦文此行所寻之物——青木果。
“好浓郁的生机。”江星楚站在它的面前，没有用手去摸，语气颇有些赞叹。
有些天材地宝收取所需的手法不同，储存的容器也有要求，什么玉盒、玉瓶等等，一个不好会损害药力的。
“这个...”看了半晌，方曦文有些牙酸，“来得太早，居然没一颗成熟的。”
“你急着用吗？不急可以暂存在这里，我让人守着。”圣女大人纤手一挥，直接就将此地划为了星宫的地盘。
“应该，不急吧。”他也有点不太确定，剑仙之前说过洛青霓暂时没事，但他还是不放心。
所以他决定取一个年份最大的备着，剩下的就都留在这里，等成熟了再取。
“晚辈心知此乃有主之地，得罪了。”方曦文告罪一声，对着小树行了一礼，将一颗拳头大的青木果收进了盒子里。
一旁的江星楚看在眼里，没有去取笑他。她反而觉得这样很好。
如果换成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才不会在意什么有主无主，第一反应肯定是直接摇人过来，把这秘境的地皮都给掀起来。
就是这种正直善良到有些蠢笨的地方，才会让自己愿意相信他，进而被他影响吧...江星楚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的背影温婉一笑。
远处方曦文又行了一礼，将盒子塞进芥子环，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不定这个药圃的主人还活着，到时候看我们这么有礼貌，还帮他守着地方，肯定会感谢我们的。”
闻言，江星楚的笑容消失了一点，“但这里是上古秘境。”
“你这就不懂了，那些所谓的大能俯瞰时光长河，寿元接近无穷无尽，虽然大概率不会在乎这种小事，但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报复。
就比如我以后要是成了大能，肯定还是会斤斤计较，所以不能保证大能里面没有我这种人...”男人一副将心比心的样子，语气还颇为自得。
感情你是怕被报复？上古大能真会这么小气？！
江星楚的表情彻底僵在了脸上，说不出话。
...
...
两人对药物都没什么研究，各自取了几样认识的天材地宝，其余的都留在原处，没有去动。
这里的灵气对他疗伤很有好处，两人都愿意多留一会，当然也有点想多相处一会的小心思，但谁都没说出来。
在江星楚的要求下，这次轮到方曦文跪坐在地上，少女把自己的头搁了上来。当然，是散了发的。
“我能摸摸你的头发吗？”
“随便。这样躺着也没多舒服，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呢...”
“因为是我的腿？”他有点好笑。
“肯定是。”
闻言，方曦文心里也变得柔和起来，五指轻轻没入那丝绸般的长发，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学一下编发。
江星楚平素的发型都很简单，要么三七分马尾，要么随手扎个辫子，要扮丫鬟的时候才会挽两个发髻，俏皮可爱。
“给我按摩一下太阳穴，好不好？”
“好喔。”
“谢谢，曦文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江星楚变得懒洋洋的，双手叠放在小腹上，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怕不是药材的味道吧。”男人有些失笑，他只是换过了衣服，身上还带着血气和药香混合的味道，怎么也称不上好闻吧。
他学着江星楚的动作，双手轻轻揉捏起来。
想来她挺不容易的，身为星宫少主，身份殊贵，宗门里的所有人都会以极高的标准来要求她。
平常总是显得冷静，情绪只在眼中一闪而逝，或许也是受到的教育要求她不能随意发火吧。
身为上位者，有再大的脾气也只能憋着、温婉的笑脸也只能板成冰川、活泼的性子也只能变得威严...
在他面前，江星楚偶尔会耍小性子，他反而觉得这样很好。真实的她很可爱，比什么冷面判官要好多了。
正当他目光不自觉温柔时，枕在他膝盖上的江星楚也望了上来，两人对上视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融化。
少女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心跳加速起来。方曦文也渐渐反应了过来。
‘这个姿势，只要轻轻低头就能亲到她...’
‘他要是亲我怎么办，我是不躲呢，还是不躲呢，还是不躲呢...’
江星楚紧张得忘记了闭上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后者反而下不去嘴了。很快两人的脸都变得通红。
“呃，是不是该出去了？”良久，方曦文憋出这么一句话。
“对，画、画芷她可能等得急了，”江星楚一骨碌爬了起来，颇为后悔地掐了自己一下，“血衣教那事，还没收尾呢...”
“是了，一共九块血神石，我们这里藏了三块，但说不定他们还有替代之法。要是把血神降临的范围缩小一些，可能六块也够了，呃...”
方曦文脑子转得很快，反应过来时已经把气氛毁得差不多了，顿时老脸一黑。
“扑哧，”江星楚被他的表情逗笑，一把拉过他的手，转了个方向塞进指缝，语气轻松，“好啦好啦，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
“也是。”方曦文也笑。
都已经互相确认了对方的心意，也不急于一时嘛。
但有人急了。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身白裙、样貌跟江星楚有九分相像的女子拧着眉毛，眼睁睁看着契约加深的机会消失。
哪怕星落天女心态再好，此时也差点气得跺脚。
江星楚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换我来啊！
与剑仙之契不同，天女之契目前还是初级阶段，因此她做不到像剑仙那样干涉现实，多次旁敲侧击的手段都被后者斩得粉碎。
好不容易设计让剑仙暂时退场、让方曦文受伤变得脆弱、让两人得以独处...结果在最后的环节，拉了！
拉了！
江星楚你这没用的东西！
天女干涉不到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话题一路奔向正事，两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正经，差点气得吐血。
“血衣教野心这么大，除了星宫，难道其余邪魔七道没有意见？”方曦文俯下身子，将三颗血神石都捡到手里，有些疑惑。
连正道都做不到同气连枝，魔道那不得狗脑子打出来啊？
就不怕血神降临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挑弱的开刀，然后整合、攻伐、兼并？
“当然有啊，弥勒教就很支持，”江星楚眼神微冷，“根据繁星天阙的指引，九颗血神石都散落在江州各地，沟通天地。
因此若是形成仪轨、血神降临，那么祸乱的也就是江州一地。
对于这些秃驴，江州越乱，越方便他们散播信仰、收割愿力...”
弥勒教，是血衣教的协助者？
有一道闪电劈过方曦文的脑海，他一直不知道地上佛国、不知道弥勒教的诉求，所以缺了一根能将两者连起来的线...此刻重重线索都串了起来，拨云见雾！
一开始在官道上的设伏，根本就不是巧合！
“不好，兰师妹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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