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领先了时代半步
吴暗没有拆信，而是将视线转向了那箱金币。巴纳德主教如释重负的走上前来，翻开箱盖，一叠叠堆在一起的鲁恩古金币散发着诱人的金色光芒。
“大主教知道你在因蒂斯过了很多年，对黄金有着独特的爱好，特意为你准备的。这都是蒸汽教堂的积蓄，整整一万枚。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你的账户上转入1万镑。”
“我很喜欢，信就不看了！”
牛皮纸包裹起来的信封重新交回巴纳德手中，在吴暗身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十秒。
巴纳德拿着那封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的收了起来，看着白发苍苍的亚伦搬着那箱沉重的金币，步履蹒跚的穿过狭窄的走廊，穿过空荡冷清的教堂，一直来到还下着雨的广场上。
卡拉定还站在大门口。他衣服已经湿透了，但仍然看着教堂外漆黑的夜空，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滴，一点都没有躲避的意思。
“走吧！”
吴暗吃力的将金币放入车厢中，招呼卡拉定离开。梅根.巴纳德主教站在教堂门口，身影在巨大的杠杆浮雕下面越来越暗淡。
马车缓缓启动，他取出了等待已久的“爱的奉献”，在或威严或狡诈的声音响起之前，将手掌重重的插进装满金币的箱子里。
魔鬼般的呓语骤然停歇，威严宏大的声音彻底哑火，吴暗的指尖传来一阵阵奇怪的满足感，那是金币在手掌之间摩擦的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手套在用力的掰开手指，想让它抓住更多的金币，给他的指缝带来一阵阵撕裂感。
十几分钟后，卡拉定感觉马车骤然一轻。他没有回头，更没有好奇马车中发生了什么。在以往驾车的时候，亚伦带着萝拉，马车经常一轻一重，让他对马车失去控制感，随后便被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亚伦痛骂。
“已为您储蓄7631个金币，您的透支额度已提升，即将为您推荐合适的套餐。”
吴暗听到左耳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右耳那威严的律令声也奇迹般的偃旗息鼓，没有了任何动静。“爱的奉献”看上去就是一件没有任何负面效果的封印物，这让他终于有空停下来审视亚伦这个角色获得的新能力。
“机械专家”魔药本身就蕴含着部分知识，主要是涉及超凡物品的制造和使用，这部分对吴暗有用，但不多。
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能从事搬运大业的现代人，最重要的财富，还是现代社会高科技带来的先进生产力。
毕竟百分之九十的搬运工，都只能搬运文学作品，剩下百分之九的人，能搬运一些简单的科技，而精通机器加工制造的“机械专家”，能搬运现代社会的生产线。
这才是吴暗真正的底牌所在，不为任何发明，专利，抄袭所改变。
想到这里，他叫住了驾车的卡拉定。
“北区有多少人投资了分析机，还有那些拥有一定的财富，但没有拿出来的投资人或者工厂主？”
马车在积雨的街道缓缓行走，卡拉定思索了一会儿，才带着迟疑说道：“这段时间过来的那些大人物我认识的不多，主教并没有给我介绍。他们大多数都进行了投资，金额有多有少，加起来至少两万镑。主教并没有为金钱上的事产生任何忧虑，那些人都对分析机充满了信心，已经开始生产各种配件了。”
“倒是有个叫艾克.艾蒙斯的人，听说是主教的朋友，他却没有投资，据说是嫌弃那个机器投入太大了，他觉得有风险。”
卡拉定犹豫了一阵，才慢慢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看起来很有钱，听说是做电报机配件的，在东区有几家不小的工厂。巴纳德主教对他很重视，多次劝说他，但他都没有掏钱。”
呵呵，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正的聪明人........吴暗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转而问道：
“现在鲁恩的电报机，都是艾克.艾蒙斯生产的吗？”
马车停在了贝克兰德技术学院门口，卡拉定回想了好长一阵子，才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学校和电报局的电报机，差别很大，外形和操纵方式都不一样，不像是一家工厂制造的。”
他随后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容，“我之前从来没发过电报，总是步行去告诉别人任何消息。”
吴暗从马车上跳下来，用力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头，随后丢给他一串黄铜钥匙。
“帮我把电报局用的发报机买一部回来，钱从办公室那个抽屉里拿。顺便约一下艾克.艾蒙斯，明天下午在办公室见面。告诉他我可以帮他垄断整个世界的电报生意。”
“现在你已经是副教授了，可以挑选一部分学生作为助教，协助你整理手稿，批改作业。上面有办公室大门和抽屉的钥匙，你需要用钱可以直接拿。”
卡拉定手忙脚乱的接过钥匙。冰冷的，不规则的金属边缘刺激着手掌，他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随后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脑海，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那之后很久，同样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他头部的高温有所消退，才想起来要感谢自己的老师，可亚伦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二天，吴暗早早收拾出门，按照网上找到的地址，来到一家专门收藏各种二战老物件的博物馆。
这里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铁器，他遵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按照卡拉定购买的最新版电报机的性能，在一堆堆破铜烂铁中翻找对比，找到一台在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已经被淘汰电报机，花了五百大洋买回家。
这台电报机用如今的眼光来看，已经是文物了。但比起卡拉定购买的诡秘世界最新款电报机，技术上还是先进不少的。虽然都是短波通信，但高频振荡器的质量有着天壤之别，哪怕是短短二十年的技术代差，也能让电报的有效距离多出很远，甚至有跨越大洋的希望。
诡秘世界的电报机，大多数都是有线通讯，真正能跨海进行无线通讯的电报技术，图兰尼.冯.赫尔莫修发明之后，就被玫瑰学派掌握着，还没有在贝克兰德流行开来。吴暗手里的电报机，和赫尔莫修制造的差不多，领先了时代半步，用来在这个世界进行发明创造，刚好合适。
买下电报机，他急匆匆的返回，擦洗干净之后用螺丝刀拆卸了一遍，变成了一桌子的碎零件，随后发现自己组装不起来了。
唉........吴暗无奈的拿起手机，登上了自己序列最高的角色。
作为物理系的正教授，亚伦是有专门的办公室和实验室的，只是他都很少去。现在是刚刚吃完午饭的时间，只有几个吃饱的学生坐在实验室门口，正在聊中午的午餐，看见亚伦进来如同见鬼一样。
吴暗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随后来到工作台前，穿上了那件学校配发之后就从来没有穿过的白色实验服，看起来终于像个物理系教授的样子了。
闭了闭眼睛，在‘通识者’魔药的帮助下，吴暗飞快的回忆起了刚刚被自己拆开的电报机所有零件。他看了看试验台上摆着的各种机械加工设备，决定用“机械专家”的能力复刻一部出来。
一个半个小时后，吴暗放下手里的螺丝刀，看着眼前线团暴露在外的丑陋机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找来一个箱子，将它放了进去。
“机械专家”的能力并不擅长战斗，所以更多的人将其视为神奇物品加工者，却忘了它对工业极为重要的影响力。
它可以轻易的加工出正常方法难以制造的配件，还能大幅度提高成品的精度，这在制造模具和样品的时候，有着特殊的意义。
吴暗抱着大箱子来到办公室门口，卡拉定已经焦急不安的等在那里。
“艾克.艾蒙斯先生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他现在有些生气，觉得我在骗他。”
“对鱼要有耐心。”
吴暗侧过身体，从卡拉定旁边穿过，进到办公室。艾克.艾蒙斯果然已经不耐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围着桌子转圈，步伐越来越快。
他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很瘦，双眼迸射出精明和躁动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进行一场收获颇丰的交易。这是在贝克兰德大部分工厂主的特征，他们怀着一颗不安份的心在这个社会打拼，用的精明和睿智让自己变得富有。
相比尼根公爵和霍尔伯爵这些大贵族而言，他们更多的是白手起家，凭借自己的努力和眼光创造财富，因而也对机会更加敏感，更加主动。
吴暗不慌不忙的把大箱子放到桌子上，拆开了外面的纸盒。
艾克.艾蒙斯只看了一眼，就从密集缠绕的线圈和长长的天线认出了它，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
“电报机？”
看见对方也是识货之人，他终于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半天的努力没白费，自己找的人也没有让他失望。
“你可以试试。”吴暗指了指不远处的堆放的几个铅酸电池，这是他特意让卡拉定准备的，对于那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最好的办法是把兔子摆在他们面前。
连续不断的嘀嗒声响起，几分钟后，艾克.艾蒙斯一脸惊讶的放下写满报文的稿纸。
就在刚刚，他用手里这台简陋的电报机，向远在贝克兰德大桥南区的朋友兼无线电爱好者发出电报，并收到了回应。
这说明眼前这台丑陋的机器，不仅发出的信号极为强大，连接收信号的范围也极其广泛。
这是个天才的发明，这是个巨大的商机。只用了两秒，艾克.艾蒙斯就决定抓住它。
...........
经过一番谈判之后，吴暗和艾克.艾蒙斯达成协议。亚伦.古斯塔夫以贝克兰德技术学院正教授的名义进行技术指导，占据30%的股份，艾克.艾蒙斯负责生产和销售，占70%股份。
如果将来发展前景良好，艾克.艾蒙斯会以一定的溢价从亚伦手里再收购10%的股份，作为对他新发明的报酬。
亚伦如果有出售股份的意向，必须优先考虑艾克.艾蒙斯。同样的，亚伦.古斯塔夫如果有新发明，也需要优先考虑这个新伙伴。
随着两人在艾克.艾蒙斯带来的契约上签字并落下印章，一份全新的合同就在半个小时内达成了，这让双方都对效率十分满意。
艾蒙斯带走了样品，说要回去进行研究，就匆忙的离开了。
“老师，我们有点似乎有点亏。您的电报机有着很大的潜力，专利加上技术指导，至少能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卡拉定目送工厂主离开，有些惋惜的说道。
“我和罗塞尔不一样。我们继续！”
吴暗随意的摆了摆手，就像赶走一只行动不便的蚊子。
卡拉定脸上浮出害怕的神色，手腕不自觉的酸痛起来，可整个物理系，速记能力能赶上他的一个都没有，这让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我今天讲述的是一本小说，你先记下来，用罗塞尔手稿的名义出版，不用送给主教先生。”
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发现亚伦白色头发之下，是一双极为平静的眼神。
“出版？”
没有理会卡拉定的疑惑，吴暗退出游戏，放下手机，拿起一本刚买的小说半靠在床上，就着灯光轻声念起来。
“三体问题？这看起来是不像是小说，更像是一篇论文。”
“希望读者都有你一样的旺盛的好奇心。”
吴暗将手机放到不远处的支架上，照着书上一个个小字，面无表情的念下去。
这种科幻小说，对诡秘世界而言，是没有多大吸引力的。在这个世界上，邪神是比外星人更适合作为反派的存在，而且大多数人坚信真神就住在月亮，星星，太阳上面，对那些天上的星辰充满了神秘和敬畏感。
他之所以出版这本小说，是有着自己特殊的原因。
除了它本身曾经很畅销之外，更多的是来自于吴暗的一种试探和猜测。
罗塞尔大帝以及周明瑞，到底是哪个时间段，从哪个世界被拉入源堡的？是否和吴暗所处在同一个世界。
这看似是个简单的问题，但背后却有着极为多重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