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血腥祭祀
贝克兰德技术学院物理系的办公室里，昏黄的灯光亮到了凌晨一点，让精心梳洗打扮的萝拉无比失望，整夜没有睡着，同时也在学校流出了各种奇怪的传说。
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才转录了五万字左右。而且卡拉定大量使用缩写，必须要二次整理之后才能把稿子给出版社进行编辑校对，随后交付印刷厂。
这样效率太低了，一百万字至少要二十天，比创作还辛苦。看着打着哈欠，面色发青的卡拉定，吴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为什么不用打字机？”
卡拉定很快给出了的答案。
“没钱！”
“办公室不是有一台吗？”
“那台一年前已经坏了，老师不记得了吗？”
亚伦的脑海中骤然浮起一段记忆，那是打字机坏了之后，学校又拨了一笔款给他购买一台新的，结果亚伦顺手在床上把它花了出去，这件事卡拉定不知道，但校方也不愿意再出钱了，毕竟一台打字机至少也是10镑。
“再买一台吧，要能持续工作很长时间的那种，用我的工资。”
吴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找个熟练使用打字机的学生，一分钟至少要200字。”
卡拉定疲倦的脸上涌起了一丝解脱之色，突然又想起什么，小声的问道：
“那我呢？”
“你准备一下身份证明文件，以后我在贝克兰德工厂的股份就由你负责。”
............
南大陆，古希尔港口。
8月的第一天，布莱恩.里德按照脑海中残留着的记忆，找到了这个离帕特维奇只有几十里的地方，也是当年帕斯矿业产出的煤炭最大中转港口。
希尔帕特河在这里奔腾翻涌，将清澈见底的河水注入湛蓝的大海，傍晚河面上烟雾迷茫，逐渐吞没了小镇居民的身影。吴暗找到一家看起来像是旅店的房子，花费了1个因蒂斯费尔金之后，客店的女主人热情的将他带到一楼最左边房屋。
房间地面上躺着一条破旧的地毯，桌子上铺着油得发亮的桌布，几张高背椅零乱地放在屋里，壁炉上是几尊色彩鲜艳的石膏雕像，炉子里还有零星的炭火，一张形状丑陋的硬板睡椅把它的身躯延伸到了壁炉的烟囱处。
“这是最好的房子，您需要其他的服务吗？”
女主人一边将壁炉中的火重新升了起来，一边操着蹩脚的都坦语问道。
吴暗想了半天，才明白女主人的其他服务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手让她出去。女人却蹲在炉子前，继续将火烧的很大。
“这里晚上必须生火，不然空中的水汽会凝结在衣服和毯子上，很难睡个好觉。”
皮肤黝黑，身材瘦削的女店主刚刚生完炉子，一个身体强壮、肌肉结实的男子猛地推门而入。
他身高足有两米，脸上布满了伤疤，暗红色的纹身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脚底。身穿一件翻毛的水牛皮外衣，这和他的发型非常相配，使得他全身充满坚硬的毛刺。
他头部和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和装饰，都写满了凶残和恐怖，没人怀疑他的心狠手辣。
男子一脚踹在女人身上，将她踢飞了好远，重重的撞在斑驳的墙壁上，震落了一地的灰尘。
“敢碰我‘公牛’马科斯的女人，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里，除非你交出10个费尔金，然后从我胯下钻出去！”
‘公牛’马科斯的都坦语倒是说的十分熟练，就像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10个费尔金，这么便宜的吗.......吴暗随后发现自己好像会错了意，明明是他的妻子在做那种丈夫不接受的业务，而自己并没有享受服务的打算，一切都是无妄之灾。
只是想找个旅店而已，没想到这里的民风竟然淳朴至此！
看见吴暗还在原地迟疑，‘公牛’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狞笑声中，脸上的刺青和伤疤变得更加扭曲了，甚至还能看到鲜红的血液在刺青下面翻涌着。
...............
三分钟后，‘公牛’马科斯躺在地上，吴暗的脚踩在他的头上，女人从地上爬过来，双手抱着他的小腿。
“饶命，他只是和您开个玩笑。”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本就不熟练的都坦语更是说的磕磕巴巴。
马科斯倒是想说话，可惜他的嘴贴在凹凸不平的地毯上，刚想张开就吞了一大口灰尘。
“误~~会”
他一边舔着地毯上的脏水和垃圾，一边艰难的说着，生怕晚一秒布莱恩的脚就会踩碎他的脑袋。
没想到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语言，却有着共同的“仙人跳”文化.........吴暗看了眼女人。她虽然挨了一脚，但却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显然也是练习很久的演员了。
只怕这里的受害者，绝不止一个两个。
看见吴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脚下越来越用力，女人一咬牙，大声喊道：“你不能杀我，我是玫瑰学派的人，‘马科斯’他是玫瑰学派的学者。”
你们这样子，像学者吗......女人的话一下子把吴暗逗笑了，两人别说学者，只怕连字都不认识多少，这冒充的属实有点假了。
他的脸上刚浮起笑容，随后又被脑海中的推理打断了。
这两人即使没见过玫瑰学派的人，肯定也听说过相关的情报，知道‘玫瑰学派’内部有‘学者’这种职务。这里离星星高原很近，离七神的教会很远，有玫瑰学派的成员出入是非常正常的，而且他们也不会和在北大陆一样太过掩饰自己的身份。
刚刚进入小镇的时候，一个属于的七神教堂都没有。在这里，有危险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布莱恩的脸上立刻恢复了平静，他飞快的把脚从‘公牛’马科斯头上挪开，随后弯下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马科斯吐了吐嘴里的灰尘，女人赶上前来，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迹和污渍。那件牛皮做的衣服，上面的牛毛已经掉落不少，看上去有些秃了。
“都是误会！”
布莱恩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自己的行李，非常自然的退出了房间。
女人目送他离开房间，立刻关上了房门。
.......
吴暗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离开两人的视线，随后转到一处无人角落，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套黑色的轻便衣服换上。
这是拜郎帝国统治下，南大陆最流行的服装。虽然这个小镇上的人更热衷于血红色，但也有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出没。
他找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在身上一阵涂抹，随后他的肤色也变成了灰黑色，与本地人看起来区别不大。
最后，吴暗有些心疼的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头发，最终还是找出一把剪刀将它剪短，只留下不到1厘米，看起来和‘公牛’有些接近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吴暗取出了一团红色的血肉，正是在迷雾小镇获得的“蔷薇主教”非凡特性。
一阵痛苦的呻吟之后，布莱恩.里德那酷似“侦探”的经典北大陆面孔已经消失不见，现在换成了最普通的南大陆星星高原人的长相，即使再回到马科斯面前，他也认不出来这是半小时前将他的脸在地上摩擦的人。
他大摇大摆的在马科斯的对面找到了一家旅馆，这次他的标准本地人长相加上极不爽快的付钱风格，让店主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想法，麻利的给他开好一间靠着街道，正好能看见对面‘公牛’的房间。
刚一到这里就遇见了玫瑰学派的线索，也不知道布莱恩运气是好是坏。
在残留的记忆里，老父亲给出的第一个金手柑，要杀的人就是‘勤劳的’拉瑞亚。正是这个贴身男仆的背叛，将他推入了地狱。
而拉瑞亚就是玫瑰学派的成员，他正是通过透露自身的机密，获取了老布莱恩的信任。要找到他，就必须先找到玫瑰学派。
吴暗刚放好行李，就看见马科斯和同伙的女人在大门处东张西望，随后两人一阵推搡，最后女人一脸鄙夷的走出门外，还不断回头和男人争吵着，身影沿着街道逐渐消失。
这应该是去找人了.......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女人去.......这一点都不‘公牛’！吴暗一边在心里调侃着，一边默默的记下对方离开的方向。
作为一个侦探，这都是基本功，那些跟踪还被人发现的，绝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
等待女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吴暗才从窗口离开，又看了眼对面的房间，发现那个男人依旧在门口张望，不知道是等女人回来，还是在望风。他趁着男人视线转移的时候，悄悄从旅馆离开，跟上了女人远去的方向。
小镇并不大，吴暗没走多久，就出了镇子，看见两条岔道。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远离河岸的那一条，随后沿着越来越窄的路开始跟踪。
几次分岔之后，路越来越陡峭，甚至有进山的趋势，路上的脚印也越来越少，吴暗已经能通过辨认脚印决定下一步的前进方向，不需要任何推理了。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即使其他人遇见，也只会当作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而已，根本不会想到他其实在跟踪一公里外的另一个行人。
就在吴暗以为那个又黑又廋的女人会独自进入大山的时候，路又是一拐，转向了平地。
吴暗的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他看见遥远的小路尽头，有一个高大的祭台，无数条小路连接着祭台，就像一个汇入湖泊的河流。在那些河流中，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鱼，奋力的朝湖泊游去。
“玫瑰学派！”
吴暗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臭名昭着的邪教组织。
作为大反派，它们背后站着一位外神，是比七神更加强大的存在。
天色已经快黑了下来，远处有人点燃了火把，祭台上也相继燃起了粗大的蜡烛，将高大的祭台照得犹如一座悬在半空的城市。
那个黑瘦的女人也走到了祭台下面，汇入了攀爬祭台的人群中，吴暗第一眼就找到了她，随后跟着一支打着火把的队伍登上了足足五十米高的祭台。
祭台像是一座小山被人力削平而成，地面的土壤都被染成暗红颜色，许多奇形怪状的、不到半米高的光滑石块随意的摆在地上，更远处是一块一米高，五米见方的血红色石台。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天边消失的时候，祭台的四周已经被火把和蜡烛包围，吴暗数了数祭台上的躁动不休的人群，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三四百之多。
这些人来到这里，显然各怀着不同的目的，吴暗看到两波打着火把的人已经抽出短刀在祭台上互相砍杀起来，周围的人只是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的。
几分钟后，那两波人已经分出了胜负，其中一拨全部倒在地上，火把被扔在他们的身体上，烧着了衣服和头发，很快让他们变成了一堆焦尸。
那些倒地不起人中，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尚在血泊和火焰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哭喊声，但周围的人只是看着，直到他们彻底失去动静才各自散去。
在这散乱的人群中，吴暗注意到一群穿着血红长袍，脸上涂着红色条纹的神秘人，他们看起来都异常兴奋，在人群中疯狂的穿梭着，将那些烧焦的尸体拖到血红色的石台上，随后把一些受伤无法动弹的人也抬了上去，最后在人群中一阵乱砍，又砍死了好几个人，将他们淌着血液的身体扔上去。
石台上还站着几名红袍人，在一名衣服上绣着鲜艳玫瑰图像的祭祀带领下，将尸体堆成了一株没有树叶的大树形状，一条条胳膊和大腿从树干伸出，形成一种诡异的艺术感。血液顺着刻在石台边上各种象征符号汩汩流出，吴暗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浑身不顺服，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随后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出现了恶心的症状。
吴暗拼命的控制着自己思维，不去想那位外神的名字，随后在脑海中回忆起“灵巫冥想术”，按照上面的步骤，开始收束精神和欲望，才让灵魂渐渐安定下来。
随着大量血液填满了石台上的象征符号，那些诡异的花纹一个个亮了起来，散发着血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