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十一是多少？”李青悠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回屋，那边曹管事和石场主估计说的差不多了，下午还得去石场。
阿弟拉住了李青悠的袖子，虽然之前他青悠姐姐说他算对了，但他还是不死心。
“姐姐光顾着考校阿弟，那姐姐知道吗？”阿弟大大的眼里带着一丝挑衅。
李青悠挑了挑眉，这种级别的乘法她小学时候就倒背如流了好吗？
“当然。”李青悠点头。
阿弟表示怀疑，但也不想直接知道答案，最终姐弟俩商量好，李青悠先把答案告诉刘小三，阿弟再自己重新算。
李青悠指了指地上的石子堆，眼睛看着阿弟，“其实这个比十五个十五简单，只要拿走几个石堆，再从每个石堆上面拿走几个石子就可以了。”
说完就转身进了屋。
下午依旧是在石场里来回转，听着曹管事和石场主东拉西扯的闲扯皮，自从买地的事曹管事跟李青悠发生分歧并且战败之后，他在当着李青悠的面谈生意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了。
李青悠知道他这是防止自己偷艺，不过没关系，进度就摆在那，时间拖久了沈家也不答应。
在石场耗了一整天，果然除了闲扯淡之外什么都没谈成，明天还得继续来。
一行人坐上马车回城里，进了城门李青悠就带着阿弟和刘小三下了车，想着去学堂看看。
青山县有三家学堂，基本上算老中青三代，城东的是一位老夫子，上了年纪的牛秀才。
城南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人称杨秀才。
城西的是二十三四岁的余秀才。
牛羊鱼？
犇羴鱻？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三个装在盘子里的秀才，莫名的有喜感，李青悠差点没笑出声。
她之前没关注过这些，因此消息都是阿弟说给她听的，这会看着阿弟如数家珍，说的头头是道，李青悠也忍不住乐了。
“看来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李青悠说道：“功课没少做啊。”
阿弟脸上有片刻的羞赧，他确实早就在准备了，事实上这段时间他每个学堂都去看过，还不止一次，所以才能打听出这么多的消息。
“牛秀才年纪大，才学一般……”阿弟顿了顿，还是照实说了，“听说去年考校的时候差点没过……有七八个学生，束修是最便宜的。”
秀才每年也要考试，合格的才能继续保有秀才的功名，不合格的就要取缔了。
“杨秀才学问还不错，脾气也好，就是喜欢喝酒，每天都喝。”阿弟想起钱秀才上课的时候也是满身的酒气，就忍不住皱眉，“但听说他教的很好，也挺认真的，他的学生里出了好几个秀才。”
“余秀才是学问最好的，束修也是最贵的，很多人都喜欢把孩子送到他那里，他那也是学生最多的。”阿弟道。
这是他能打听到的所有的消息了。
“姐姐，咱们去哪家？”阿弟仰着头问。
李青悠想了想，“先看看吧，就从……”
看了眼这里正好在城东，“从孙秀才看起。”
李青悠有些累，跟着曹管事和石场主在石场走了一整天，这会两条腿都有点抽筋。
再看一旁的阿弟和刘小三，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尤其是阿弟，还连蹦带跳很兴奋的样子，李青悠默默的叹了口气，有种老奶奶般的辛酸。
除了累之外，李青悠还饿，这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尤其四周炊烟袅袅，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有饭菜香飘出来……更饿了。
但她得忍着，得趁着这会天还亮着赶紧去学堂把阿弟的事解决了，当然想念书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别的都不急。
牛秀才的家就在学堂的后院，不，应该说学堂就设在牛秀才的家里，前院是学堂，后院是牛家人住的地方。
本来李青悠想的挺好，趁着这会学生都放学了，直接找到孙秀才说上学堂的事，谁知道去了却扑了个空。
“先生出去访友了，大概要夜里才能回来了，你们有事？”应门的是一个老家人。
李青悠说明了来意，不过人家主人不在家，她们也不好进去打扰，只能告辞说改日再来。
这会天色有些暗了，剩下的羴鱻，不，是杨秀才和余秀才都离着挺远的，再赶过去也来不及，李青悠决定先回家。
不过在回家之前还得再买点东西才成。
往四周看了眼，这里离四宝斋不远，正好可以买了文房四宝然后回家。
阿弟第一次上学堂，李青悠本着再缺不能缺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精神，出手十分大方，虽然没全部挑最好的买，却也都是中档的，看的刘小三直咋舌。
要不都说穷人家的孩子念不起书呢，一两银子啊，这要是赶上荒年，都够他们家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活仨月了，就这么给个孩子买了这些个玩意。
真败家啊。
阿弟也十分开心，虽然这些文房四宝的质量远不及他曾经用过的那些，但意义不同，这是青悠姐姐专门买给他的，只单独买给他一个人的。
从四宝斋出来之后，李青悠又进了一家布庄，扯了几尺天青色和蓝色的细棉布，这些是准备给阿弟做长袍用的。
既然准备上学堂，就不能再像在家里一样穿的随随便便的，总要有个学子的样子。
等到她们大包小裹的回到猫耳胡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眼见着前面就是李家了，刘小三突然叫住了李青悠，“那个啥……”
李青悠疑惑的看着他磕磕绊绊的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都替他着急，“什么事？”
少女晶亮的大眼睛直视着他，刘小三突然满脸的窘迫，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那啥，俺合计着是不是咱们去的太晚了，就牛秀才那……”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李青悠了，一般登门拜访都会选择早饭过后，午时之前，这表示对人家的尊重，这时候尤其讲究这一点。
只有报丧才过午登门，难怪牛秀才的老家人连让都没让她们进去。
“没看出来你还挺心细的。”李青悠笑道，看来这几天得空出一天，或者至少一上午的时间去办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