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我侄子能走了吗？”
杨舒予在家坐不住，到处托人找关系。
但是警务系统和商界不同，并不是个能插关系的地方。
左等右等没得到想要的答复，她索性扯着边祟一块儿来。
江阳跟二人打过招呼，公事公办道：“郭威口供已经录完，他承认酒驾，疲劳驾驶，并有多次嫖娼，聚众淫乱记录。”
“根据我国法律，至少要拘留十五天。因为是多次违法，还要处罚三千块……”
他才说一半，杨舒予就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违法乱纪是要关一关，让他吃个教训。不管罚多少钱我们都认！江警官您放心，回家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她说着就要从皮包掏卡。
江阳拦住她，无奈道：“我刚才说的这些，是有关他多次嫖娼和聚众淫乱的处罚。又酒驾，又疲劳驾驶，这得看法官怎么判了。最低一个月，最高六个月数罪并罚不超过一年。”
“我们警方不管判刑。”
见杨舒予呆愣愣的，似乎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江阳叹口气继续道：“郭威虽然没有参与杀人碎尸案，但他在庭审的口供同样重要。”
“那，那就是说，我侄子现在还不能走，是吗？”
杨舒予从江阳的透露的消息中总结。
“是。”
“……好，麻烦你了，江警官。”
强撑出一个笑，杨舒予颓然的离开办事大厅。
“不好意思啊江警官，我跟他说过没那么快的，酒驾算刑事案件，要坐牢的。”
距上次见面，边祟跟江阳还未联系过。
“没事，警方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为民众解答疑问也是我们的责任。”
郭威涉嫌的罪名最轻，江阳并未亲自提审他，由肖志伟和老卓负责审讯。
完成的口供他有看过，这小子倒老实，不仅承认了酒驾，还主动交代了曾参与嫖娼等事实。
时间地点，交易对象都清清楚楚。
相关人员也已被拘留。
郭威对于汪洋和徐达的犯罪行为并不知情。
而且警方也确实去医院调取了他曾经的就医记录。
确实有晕血症。
症状相对来说比较严重，不止是杨舒予提供的几次病例，郭威在大学期间因流鼻血甚至出现过休克的状态。
不过他瞒的好，家里人并不知情。
把郭威送去医院的是他寝室同学。
简单寒暄完，江阳扭头回到工位，准备提审汪洋和徐达。
这俩在羁押室也不安分，一会儿要求咖啡，不要速溶只要手冲，最次必须挂耳。
产地要求得是哥斯达黎加。
一会儿又说饿了，想吃某某餐厅的牛排。
总而言之，事儿多人坏。
江阳听完轻哼一声，没说什么。
“打捞队呢，有什么进展？”
他问老张。
涉及刑事案件，有警方专门组建的水上打捞应急救援队，和消防合力展开行动。
但打捞速度不容乐观。
老张抹了把脸，他一个下午都在鱼头村盯着，水都没喝上一口。
这会儿嘴唇干裂，嗓子都哑了。
江阳顺手扔了瓶矿泉水给他。
老张灌进去大半瓶，才说：“有难度。鱼头村后边的水库有万立方米，是咱们榕城市最大的人造堤坝水库。何广成和马俊把尸体剁成碎肉扔进去，除了被小鱼小虾米吃掉的部分，剩下的早沉底和泥沙混一块儿了。”
“打捞队作业困难，后期检测也不容易。”
“起码折腾小半月，还是加班加点的情况。”
他耸耸肩，“咱目前手里的证据，也够起诉了吧？”
“够是肯定够了的，但人死了总得为家属留点什么。”
江阳无奈。
“明知道死者的部分尸体就在水库里头，放任不管，有点不合适。”
“妈的，说来说去，还是那俩大少不做人！”
徐飞痛斥，他刚从汪洋那儿出来，“俩杀人犯还逼逼赖赖，根本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呵，我觉得何广成，和那个马俊，也不是个东西。”
郭进接话：“他们觉得剁人肉和剁鸡鸭猪一样，妈的，能是一回事吗？”
“行了，都消消气。老张，打捞队你继续盯着。那么大个水库抽干是不现实的，只能辛苦点。夜宵我请，你替我跑一趟。”
江阳从裤兜摸出银行卡扔给他。
“嗐，我能要你钱吗？”
老张白他一眼，挥挥手。
“那记队里后勤，找肖队报销！”
老卓跟了一句，逗得大伙儿哈哈笑。
众人插科打诨一阵，很快又各自散去。
张建柏还在给马俊录口供，十九岁的男孩子正从少年人朝青年发展。
整个人都很沉闷，问半天都不说几个字。
江阳皱眉站在外边看了会儿，转身去了徐达那儿。
“哟，江警官来了？吃过没？我请你吃牛排呗，你顺带帮我叫一份就成，”徐达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抬腿踢了一脚面前的小桌，“刑警大队的盒饭太难吃了，你们也不知道改进一下。”
“不怕我出去给差评啊？”
他朝江阳挤眉弄眼，仍旧是一副纨绔的样儿。
“何广成已经认罪，承认是你和汪洋动手杀人，他拿钱负责善后。”
江阳不接茬，冷冷的盯着他。
白菜烧猪肉是清淡点，但食堂阿姨没糊弄，调味给足的，闻着就香。
如今盒饭被徐达戳的乱七八糟，饭菜洒了一地。
“切，怎么就不能是他污蔑我？”
徐达脸色微变，不过很快继续嘴硬。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都是你店里的员工。案发当天，你店里的监控正好没有开，什么画面都没录到。你解释一下。”
“坏了呗，还能怎样，”徐达耸肩，“江警官，我现在困了，我要求休息。对了，我睡觉的时候习惯用眼罩的，麻烦你们帮我买一个，要蒸汽的那种，一次性的也行。”
“妈的！你真当在自己家呢？你家保姆证实了案发当天你一整夜都没回来，第二天凌晨才到的家。车库摄像头也拍到了你出门和进门的画面。”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郭进见不得徐达这副姿态，气的拍桌。
“哦，我不说。”
徐达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在我律师到之前，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