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始终静静盯着徐达，黑漆漆的眼仁儿裹挟着莫大的压迫感。
“咳，江警官怎么看我作甚？何广成的口供就一定准？就不能是他对我有意见，仇富，故意陷害我？”
“你和汪洋持股的海外基金会，每个月都给他和马俊的账户里打钱，持续两年，总计五百万。”
江阳哼笑，“难不成是你们基金会的救助项目？”
“江警官料事如神，确实是这样。”
徐达不要脸的应下，吊儿郎当的贱笑像是故意恶心人。
“靠！你特么老实点！警方问话别笑笑笑，严肃些！”
郭进又忍不住拍桌。
江阳摁住他肩膀，起身走到徐达面前。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的指纹就无法指控你吗？”
杀人碎尸案仅靠证人的供词还不够，尚且缺少决定性的证物。
但，这些在江阳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和汪洋案发当天把死者王慧，李晓梅约到新霞路见面。距离梦之缘三百米的位置有一个还未正式投入使用的公共厕所。”
“你们两个应该提前勘察过了，这一片都没有监控录像。”
“不过你们忽略的一件事，当时有一辆奥迪A6车主停靠路边，没熄火。”
这是从百来个建筑工人的口供中发现的。
当时问的是，有没有可疑人员或者车辆。
其中一个建筑工人说，那辆奥迪停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开走，一直在工地附近转圈打电话。
换言之，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很有可能拍到两名死者跟徐达二人走在一起的画面。
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警方还未联系上那位车主，电话一直打不通。
因此，具体的情况还未有定论。
不过却成功的吓住了徐达。
对方很明显瑟缩了一下，显然是也记得那辆车。
“除此之外证据还有很多。比如你们杀的其他几个人，有些案发第一现场就在你的店面，警方已经根据何广成的口供去逐一核实。监控，残留的血迹，毛发，皮脂，都可以还原当时的场景。”
“徐达，你和汪洋已经没有退路。”
江阳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后者被他看的浑身发抖。
“不，不会的，你在吓我！”
“明明处理的很干净，又不是我经手的，怎么会留下痕迹！”
话一出口，徐达意识到不对劲，他猛地闭嘴，但已经晚了。
“没有天衣无缝的凶杀案，再说，你们的手法并不聪明。没有完整的尸体，的确很难判定杀人的凶器，死亡原因等。”
“但努努找找，未必会一无所获。”
江阳俯身看他：“我听你家里的保姆说，你很喜欢喝酒？家里和店里都摆了很多收藏级的红酒？”
“那，那又怎么样？！”
“酒瓶子砸人是个好法子，砸一下脑袋就开花……”
“你胡扯！那些人肮脏的身体配不上我的酒！塑料凳子才是他们的归宿！”
“哦，郭进记下来，让去挨个查！”
“好！”
郭进简直要为江阳鼓掌了！
谁说他们阳哥只会蛮力审案的！
人脑瓜子别提多活络，三言两语就能唬的凶手自投罗网！
实际上，并非江阳审问手段有多高明。
真实原因是，罪犯面对他是要承受百分之三百的威慑力，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见了江阳就想下跪交代有木有！
“马勒个巴子的！死条子！让你多管闲事！”
徐达又被套话，气急之下竟用脚踹江阳膝盖！
“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极有节奏的响起，一下左一下右，均匀的在徐达面颊上留下通红的掌印。
“手都给你铐住了，还想着袭警？！”
江阳抬腿踩断徐达的脚踝，揪住他衣领就是一顿抽。
早在徐达骂人时，郭进已经很有眼色的将审讯室的监控掐了。
他阳哥文明人，罪犯斯文他也斯文。
罪犯要闹腾，江阳绝对更凶狠。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招。
记下来！
郭进认真学习，圆珠笔飞快在小本上画画写写。
忏悔耳光威力强大，江阳还将五成的力道转换成痛感，打的徐达哭爹喊娘。
“嘭！”
受不了聒噪的叫闹，江阳反手一击罪恶之拳，正中对方大张的门牙。
“咔嚓！”
四颗门牙掉了俩，还剩俩摇摇欲坠。
江阳看了会儿，觉得不和谐，一拳抡过去一道砸断。
霎时间，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还敢袭警吗？嗯？”
“不，不，不敢了，不敢了！江警官高抬贵手，我认罪！我现在就认！我不请律师，也不要牛排了，呜呜呜……我全招了……”
罪恶之拳配上忏悔耳光，徐达又痛又精神。
身体的疼痛有多强烈，他大脑转的就有多灵活。
他很想晕过去，好申请外出就医。
然而条件不允许啊！
徐达有种身体倍儿棒的错觉咋整！
平时滑个雪，飚个车都得在家歇两天的，现在竟那么抗揍？
特么的不科学！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一张嘴各种实话哗啦啦往外蹦，根本拦不住……
“人是我杀的，我承认！比起跟女人上床，我更喜欢杀人的那种快感！看到对方在面前呼吸骤停的样子，我就……我就激动！”
徐达呜呜大哭，门牙缺了俩，说话都漏风。
“我高中时交第一个女朋友就察觉不对头，每次出去开房我都没啥感觉。直到一次看了教学片学到个新花样，我用力勒住她的脖子，在她翻白眼的那瞬间，我，我那个激动了！”
“自打那以后，我开始沉迷极限行为。”
说到这里，他猛地打了个嗝，痛苦的呛咳起来。
江阳等他平静了些，接着问：“蹦极，跳伞，登山，高山速降也是极限行为。你尝试的时候没觉得刺激吗？”
他问完，徐达涕泪横流的摇头，“不行，我都试过了，这些都不行。”
“我家那时候条件还很好，想要什么样儿的女孩儿找不来？她们都是主动爬上来的，其中还有几个小男孩儿。”
“反正都是为了钱，我给他们提供物质，他们用身体来取悦我，很公平啊！”
江阳冷笑，问他：“那后来呢？杀人的契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