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贝回来的时候，白野还站在训练室门口，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靠着墙，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却像是约定好般全都神奇地避开了他所在的地方。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阴霾。
他的神情早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清冷，而是混杂着落寞与孤寂，还有像是被丢进深渊后的绝望，这幅模样，石贝只有在刚把死尸一样的他捡回俱乐部的时候见过。
哪怕再迟钝，他也看出来了，楼下那女人的话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应该是那什么信的事情吧？
白野当初在学校操场像个鬼一样在那等了三天三夜的事情是他亲自看见的，他去的时候，这傻子已经完全脱力了，腿软的扶都扶不住，如果不是他带他去医院，今天还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叫白野的人存在，谁都说不准！
见过有人割腕的，见过有人跳楼的，还没见过有人硬生生在同一个位置脚都不挪的站了三天，差点把自己站死的！
他当初有多绝望，别人不知道，但石贝心里门清得很。
偏偏这人嘴还硬，他软的硬的磨了他无数遍，他什么都不说，只念叨过一句话，“出了些误会，我约好高考结束后等颜瑟在操场见面，她会来的。”
会来？
会来个屁！
事实上，等了特么的三年，也没等到她来。
石贝站在楼梯口，就这样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短暂的沉默后，他心疼得紧，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那人已经走了，你放心，以后但凡看见这人靠近俱乐部十米内，马上让安保赶走。”
白野无力地“嗯”了一声，声音极其沙哑。
见惯了骄傲恣意的他，盯着这副样子，石贝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别站在这儿了，你以为你是门神啊？行了，跟我到楼上去。”
MMT，四楼。
在健身区往里走最角落的位置有一个单独的沙发，哪怕鲜有人来，也依旧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沙发前的圆形小桌子上摆了四听拉罐，周身冒着冷气。
清脆的一声响，拉罐环被打开，气泡翻腾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往外涌，石贝递了一听放在白野面前，一听放在自己面前。
“喝吧，我知道反正你什么都不会说，那就直接喝吧！我心烦的时候就喜欢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白野素来不赞同这种方式，但今日的他却出奇地拿起桌面上的拉罐，一连喝了好几口。
再然后，连气都没歇一下，继续咕嘟咕嘟地往喉咙口里灌。
等他喝到身上那副生人勿进的寒气降低不少后，石贝才再次开口。
“Death，当初高考结束后可是我把你接回来的，你说你要加入MMT，我二话不说马上买机票就过去了，可你呢，这都过去三年了，对于当年的事情你还是绝口不提，这不公平吧？”
白野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透彻，没有痕迹。
“你和颜瑟玩游戏那会儿我可是一直看着你俩长大的，你有……”
话还没说完，白野猛地把一个捏皱空易拉罐扔他身上，显然对于这句“看着你俩长大”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