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贝感觉自己对于被扔被砸这事已经很看得开了，极其文雅地把身上那个易拉罐捡起摆在桌子上，硬着头发往下说：
“我说错了？你俩本来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哪副样子我没见过，你快死了还是我救回来的呢，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你一个人憋着有意思吗？憋三年了，我不信你还能把这件事憋着入土？迟早都要说出来，你不如先给我讲练练口。”
白野的神色隐隐有些松动，在石贝打算开始下一轮的碎碎念之前，他垂下眼眸，微显沙哑的开口：
“当年，在高考之前，我已经想好了，等到高考结束我就和她……表白。”
“可是，在考试的前两天，离校时我在我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封信，信上面的字迹是颜瑟的字迹没错，但内容却是一封诀别书。”
“她说已经忍受我很久了，求求我再也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高考结束以后，她终于可以摆脱我。”
说到这里，白野的嗓音微微有些发抖，就连捏着易拉罐的指尖也逐渐发白。
石贝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怕他说不下去，忙岔了句话打断他快要崩盘的思绪，“我看颜瑟和你玩游戏的时候挺好的，她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白野捂着头，哪怕已经过去三年，但凡陷入那段回忆里，仍旧无法很好地控制情绪。
隔了半晌，他才再次发声。
“所以，我当天晚上就给她写了一封回信，第二天到达学校以后，她不在，那封信让她的同桌李欣怡交给她了。”
“我在信里说，我和她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让她先不要生气，安心高考，一切等高考完再想，我会在操场等她，希望她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石贝实在是想象不出面前这个恣意潇洒的男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态去写的这一封信，那时候的他，怕是已经卑微到了骨子里。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看见的那样，高考结束后我在操场等了她三天，她没有来，再后来，连她这个人我也失去联系了。”
“一切就像她信里说好的那样，高考结束，她终于可以摆脱我了，连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见我……”
光是想到这些话，石贝都觉得心像纠在一起般难受，他努力保持着冷静，“会不会信没有送到？毕竟那个时候颜瑟不在，也可能，她有其它的原因没有来？”
亲眼见过白野等了她三天后了无生气的模样，说出这些辩解的话时，石贝实在是觉得有些无力。
白野低垂着的睫毛轻颤了下，缓缓摇头，“我问过她的同桌，那封信她放在颜瑟的书桌里，百分之百确认她拿走了，她应该……没有必要……骗我。”
回忆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回忆的必要。
所有过往就像被走到一个死胡同后还被一块巨石堵住了来路般，根本找不到方向。
石贝烦闷地咬着唇，震惊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