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泽黑着脸说：“不用送了，”没一点喜庆的气息。
周琼和沈世杰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大舅子具体是几个意思。
要是不同意就说不同意，要是同意又黑着个脸，没给他们一点好脸色。
沈立璟倒是一点不生气，脸上带笑地接着将他们送出去。
夏至节自然知道他什么心思，扯了扯他的衣袖，甩了一晚上脸子了，该走了总要给个笑脸啊。
他们商量婚事的时候他甩了一晚上脸，季羽歌商量婚事的时候他又甩了一晚上脸子，这是想让沈家人知道他有多讨厌这门亲事，想让季羽歌去了沈家不好过吗？
被自家媳妇撒着娇提醒，季深泽才勉勉强强地给了他们一个好脸色，“叔叔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夏至节也道了别，和他们一块离开。
周琼又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沈世杰，这怎么回事？？
沈立璟回来，看见周琼的表情，心情愉悦地给她解释：“把人家捧了多少年的宝娶走了，任谁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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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季羽歌过生日，沈立璟带着她去了市一高后面不远处的泥沼挖莲藕。
冬天到了枯水期，湖里的水已经干了，只剩下泥沼，正是挖藕的好时候。
季羽歌见他从后备箱拿出挖藕用的下水裤连体皮衣，一脸不解的看了眼皮衣，又看了眼泥沼藕湖，后知后觉问他：“你不会是要去挖藕吧？”
沈立璟又把挖藕用的工具拿出来，见她瞪着一双水润润的黑眸，满脸不可思议，忍俊不禁，“对啊，挖出来晚上我们俩去烧烤。”
之前在这里偷藕被人发现，结果狼狈离开，季羽歌现在对挖藕有了阴影，而且沈立璟这样光明正大地偷，回头被逮到了，跑都跑不了。
季羽歌不放心地扯扯他的衣角，“我们晚上再来挖吧？”
她一脸为难，“你这样大张声势地挖，回头被人看见了，跑都跑不了。”
沈立璟将东西都拿下来，关了后备箱，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跑什么啊？”
“这就是我家的湖，有什么可跑的？嗯？”
季羽歌惊诧地看着他，一双黑眸瞪大到了极致，满是不可置信，“你开什么玩笑，这湖是公共的，哪是你家的！”
“怎么就不能是我家的了？这块地皮已经被买下来了，只是之前还没想好建什么，我妈就在这里面种了莲藕，夏天有了看荷花的好地方。”
沈立璟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那个凉亭是我妈之前为了看荷花看得舒服建的，要是公共的，谁在湖中建个凉亭啊，还保护的那么好。”
看着那个偏古风的四角凉亭，季羽歌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朝沈立璟伸手，“我看看你的手机。”
他手机里的那个头像照片应该更清楚。
沈立璟挑了下眉，乖乖把手机交出去。
季羽歌点开他的相册，越往下滑越心惊。
他的相册基本上都是她的照片，除了两个人在一块时他给她照的，还有以前她上初中高中，穿着校服的照片。
季羽歌这才真真切切地体味到那晚沈立璟说的话。
他真的默默关注了她那么多年……
也确实丝毫没有打扰到她，甚至在她前十七年中，他在她的世界里基本没什么存在感。
而她，占了他的大半个世界。
照片太多，季羽歌根本翻不过来，沈立璟见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将手机从她手里抽了过来，“别翻了，照片里的小姑娘确实是你。”
“我当时从这边经过，就见你和祁襄像惊弓之鸟一样跑了，你跑的慢一点，照片里就只剩你的身影了。”
而且他也不会把不相关的男生拍进去。
沈立璟见她一直低着个头，摸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季羽歌眨了下蝶翼似的眼睫，在他眼底映出通红的眸子。
被发现了，季羽歌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红，搂着他的腰枕到他胸膛上。
不让看。
沈立璟有些好笑的摸着她的头，“哭什么？嗯？心疼我啊？”
季羽歌点点头，用微带着鼻音的腔开口：“嗯。”
没有被偷拍的气愤，只有满腔的心疼。
沈立璟也有些感叹，“都过去了，最起码现在你是我的了啊。”
不管之前是什么的样的，最起码以后都是他的人了，
沈立璟一点点抚摸着她的后背，看了眼藕湖，最终歇了心思。
季羽歌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你也是我的人了。”
沈立璟下巴放在她头上摩挲着，“你的人，身心都是你的了。”
这年烟城没下雪，昨晚只是下了场小雨，空气有些湿润，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清新。
季羽歌穿着连体皮衣，踩着皮靴，手里拿着铲斗，在藕田里跑得兴奋。
不过没走两下，脚就陷到淤泥里抽不动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立璟，“我出不来了。”
沈立璟来之前和挖藕的工人学过，倒是行走自如，听见她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顿时笑得脚软。
她不只是皮衣上都是污泥，脸上也被溅得都是泥水，又用沾着污泥的胳膊一擦，白嫩嫩的脸上满是污泥。
和之前他拍的那张照片上的人，不遑多让。
季羽歌气得想跺脚，但是脚抽不动，只能气哼哼地吼他：“别笑了，快过来，我出不来了。”
沈立璟笑够了，过来把季羽歌脸上的污泥剥掉，指导她：“你把腿歪着，和地面有个角度，直来直去的容易陷进去。”
季羽歌扶着沈立璟的肩膀，借力屈了膝盖，发现脚底和淤泥之前果然通了气，有了空气的介入，很容易就抽出来了。
季羽歌不敢再直来直去地踩进淤泥里，弓着腿用铲斗找莲藕。
不过她没力气，挖出来的都是一节一节的，沈立璟比她好一点，在一堆断节的藕里面还能找出来完整的大长藕。
不到两个小时，季羽歌刚开始的那股兴奋劲过了就觉得累了，爬回去坐在地上看沈立璟在里面挖。
长得好看气质好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季羽歌躺在斜坡上，眯眼欣赏沈立璟躬着身子摸荷花杆子找莲藕，用铲斗把周围的污泥都铲了，把藕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