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杭丞眼底认真顿时起来，“你真想好了？”
苏袂淡笑着颔首，拿起酒杯微泯。
几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凌曲片刻后便想到白日里那几道妖气，那方向似乎也是在西南。
这晚宴，倒也是气氛和谐，几人修行中这些年也大大小小经历过些事情，话里也都能说出几番趣事。
觥筹交错间就是沐怅神色也轻松不少，眉目间柔和，嘴角也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微微弯起了一抹弧度。
酒过三巡，凌曲走到亭外透气，鼻尖一缕淡淡的暗香随着清风拂过，让人心情也不由地放松了下来。
杭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同样看着那一片荷花，“你知道白日里那异象是什么吗？”
凌曲收起那份闲适，回头意外看向杭丞。
杭丞仍旧没有回头，这回也没有再故弄玄虚。
“那异象出现后，我卜算过，那是一大妖出世所造成的。”
“大妖？”
杭丞点头，言语中带了一丝凝重，“若是我没有算错，那得是上古时期的大妖了。”
上古时期，凌曲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会是巧合吗？
“我知道之后便卜算过此次妖祸凶吉，可不是大凶就是大吉，根本就算不出什么结果。”
“事在人为，既然毫无定论，就说明还有转机。”
虽然凌曲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下却是没有一点底。
“说的也对！”杭丞倏然一笑，“也或许是我修为低微，堪不透这因果，等我会去问问老头子就知道了。”
凌曲知道他口中的老头子指的便是妄天如今的掌门，弈道真人。
是当今世上最通透和最接近天道的人，只是或许知道太多，弈道真人近百年来唯一出世便是将杭丞带回妄天，此外都不与外界所交流。
妄天一门一向被传的神乎其神，卜算未来，探知人心，与芙蓉城一个原因，即使实力比不上其他宗门，但是也没人会得罪他们。
“你说，命运是否已然在冥冥之中就被注定？”
杭丞一顿，“各人命途轨迹大多都是在天道的规则下演化生成，按理说，只要天道规则不变，大多事情的结局基本都是殊途同归的。”
说完往边上一看，凌曲眉眼间显得心事重重，正要问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余光中，他恰好看到站在两人身后的苏袂。
眼睛一转，他转身往亭子里走去，路过苏袂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
苏袂莫名。
他走上前，站到杭丞先前的位置。
“白日我有事先走，不知凌姑娘先前未说完的是何事？”
凌曲回头，看到边上的苏袂，不知道何时身边换了人。
她一怔，回想起白日里的巧合，决心打算再试一次。
“你是否想过那上古妖族现世太过巧合？”
苏袂看向她，等她说下去。
“它是否会是我们在幻境中所见的那几个逃出幽冥道的妖族其中之一？”
苏袂闻言，思索后，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所以，即使钥匙在玄山，但是其妖族光是剩余的几位大妖的力量仍旧不可小觑。”
苏袂眼中微有疑惑，“你似乎对于幽冥道上的结界过于关心，这究竟是为何？”
要说之前，她是因为那幻境中所见，倒也能说通，可是如今这件事已经被摆上了明面，如今事情也尚未发展到多么紧迫的地步，而她的担忧却似乎比起他们多了那么一层，一直以来她所执着的也似乎就是幽冥道上的结界，这又是为什么。
苏袂想到了，她先前以阿沁的身份给自己寄的信，那么她将他带到朔方涧，为了是不是也是因为那把钥匙？
凌曲抬眼，月色明朗，星子满天，灵气包裹着整座玄山，一如往日的安静与祥和。
“我曾见到。”
轰隆～
一道惊雷滚过，打断了她的话。
凌曲心下一沉，果然不能说吗？
苏袂抬头看去，仍旧是先前一般安静的夜空，刚才那雷声仿佛像是幻觉，凭空而生。
“这是发生了什么？”
等了片刻后，没有再发生其它异常，他才回头看向凌曲，“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没什么。”凌曲回过神，摇头，“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转身回走。
苏袂看着她的背影，眉间微微皱起。
回到亭中，沐怅眼神泛着迷茫，安静的坐在一边，凌曲进来也没有反应。
他的酒量一向不好，凌曲见状便知道他已然醉了。
另一边罗鸢尾更是已经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只有杭丞还能保证着清醒。
先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喝成了这样。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她朝桌上唯一清醒的杭丞看过去。
杭丞看了眼外面悬挂的明月，点头，“确实不早了，你送罗姑娘回去，我送沐公子回去吧。”
凌曲还未说话，就见沐怅站起身，摇摇摆摆就要往她身上倒，她一把撑住他，朝杭丞道：“还是我来吧，沐怅不习惯他人靠近。”
杭丞看了一眼还站在外面的苏袂，“行，那罗姑娘便交给我了。”
所幸，沐怅并没有醉的彻底，还能在凌曲搀扶下，勉强自己走回去院子。
凌曲把他扶到床上，躺好，走到边上挂着的布巾的架子上，将布巾浸湿后，回到床边，帮他擦干净脸。
看着手下这张熟悉的脸，此刻紧闭着双眼，褪去了往日了冰冷，这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可当他清醒的时候，凌曲知道那原本稚嫩的眉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让她再也看不透了。
无论是沐怅还是苏袂。
凌曲收回布巾，起身的时候，手突然被一把拉住，猝不及防，她被扯回了过去，一下子跌坐在了床沿上。
她以为沐怅醒了，可是看过去，床上的人仍旧是紧闭着双眼。
想要把手拿出来，却发现被他牢牢的握在手心，宽大而炙热。
“沐怅？”凌曲轻声唤了一句。
没有反应，应该是醉了，在她低头要把手抽出的时候，手一紧，被抓的更加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