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华的最后一句话，让于莉心头一震。
难道傻柱被自家饭馆炒尤鱼，也是李爱华的杰作？
或者说是他在背后使坏？于莉嵴背发凉，不寒而栗。
她轻声问阎解成：“你知道傻柱被赶走的原因不？”
“厂里边传的是，赵副厂长不仗义导致的。”
夫妻俩默默无言走回四合院，于莉没回自己家，直接推开三大爷家的大门。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三大爷今晚没睡觉，还在等他们俩下班呢。
三大妈先头回来时，鹦鹉学舌告诉三大爷：“老大和老大媳妇在等李爱华呢，听说他今晚要来谈判并签合同。”
三大爷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这就对了，我们老阎家的餐厅很快就要开张了。”
摊上这种开心事，任谁也睡不着哇！
所以，老俩口此时正在屋子里等待于莉和阎解成下班回家。
见他们俩推门进来，阎埠贵笑着问道：“解成啊，李爱华没有狮子大开口吧？”
于莉气得脸色发白，一言不发，倒是接连喝了两杯开水。
阎解成也是闷闷地不说话，把手中拎着的钱袋子使劲儿往两位老人面前重重地一放。
气呼啦地抱怨道：“爸！都怪您的好儿子阎解放，他不帮亲大哥也就算了，但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去帮外人欺负自家的亲大哥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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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三大爷阎埠贵望了三大妈一眼，这怎么和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啊？
他身子前倾，急问：“啥意思啊？”
于莉喝完两杯开水之后，情绪安定下来。便一五一十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两位老人。
三大妈气得当场就开始骂人了：“老二真是混账！他这是干啥呀？湖涂油蒙了心，帮外人？”
阎埠贵更是气得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
“没想到哇！这个老二，一直说要考虑考虑，原来是串通外人，使出的缓兵之计呢？”
走了几圈之后，于莉有些不耐烦：“爸，您能不能别走了，晃得我头晕。”
阎埠贵今晚很给面子，阎家人开餐厅，老二投靠了敌人，那就得指望着大儿媳妇了。所以，他马上停止转圈。
对于莉说道：“李爱华也是欺人太甚！你们放心吧，我明天就带着阎家人去餐厅大闹一通，让老二给你们一个交待，然后我再和你妈去找李爱华算账。”
因为明天是元月一日，解旷们都放假了，所以，带着一家人去扯皮威力才大嘛。
三大妈积极响应：“要得，你们明天去闹，我在上班时间，接应你们！”
一家人商量妥当，静等着明天顺利到来。
……
第二天，1985年元月一日。
阎解放在餐厅上班的第一天，李爱华亲自去了餐厅，他要为阎解放撑腰，便集合全体员工训话。
“这位是阎解放经理，从今天开始，由他出任我们餐厅的经理。
阎经理是我年轻时收下的徒弟，他曾在红星轧钢厂一食堂里做过大厨，厨艺了得！改革开放之后，他当过大餐厅经理，在餐饮界管理经验丰富。
希望大家伙团结一心，好好跟着阎经理往前闯。
我们餐厅的发展前途是看得见的，欢迎大家与我们餐厅一同成长。
原先我们餐厅的于经理，她想自己创业，昨晚已经辞职离开。
餐厅的员工，如果有愿意跟着于经理干的，那就请便。
我的态度是不鼓励，也不挽留。但欢迎大家留下来，享受餐厅发展带来的红利！”
他在讲话中，还是为于莉留足了面子。
阎解放在李爱华讲话结束后，带头给师傅鼓掌。
等掌声平静下来，他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我虽然是第一天上任，但我观察研究这家餐厅已经好多天了。
综合地理位置、餐厅定位、菜系和口味等因素，我认为我们这家餐厅的客户要从三个方面动脑筋。
其一就是要想办法留住老客户，相信于经理带着大家在这一方面做过很多工作。
我们一如既往地按照原来的思路和方法往前走就可以了。
第二是要发展新客户，这个思路就多了。
比如老客户给我们介绍新客户，或者直接带来新客户，我们要有相应的优惠政策。
还有餐厅可以不定期推出一些活动等等，不要觉得困难，这方面我会带着大家来做。”
说到这里，阎解放仔细观察员工们的表情，希望通过这第一次沟通去了解大家。
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个位置还有机会接待大量的流动性客户，这就是我们第三个类型客户的来源。”
“如何招徕流动性客户，我送大家四个字「宾至如归」。
如果我们做到了这一点，那我们这一类客户的潜力巨大。
谁在外边旅游和出差，都怕被宰。
如果我们的后厨能做到味道独特吸引人，份量给足很实惠。
我们大厅的服务人员能做到热情迎接，有亲和力。
真正给人以「宾至如归」的感觉，我相信流动型客人一定愿意选择我们。”
他讲到这里，员工们心中已经完全接受这位新经理了。
而三大妈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表，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的老二懂得这么多，说话真有水平。
怪不得能在李爱华手下担任大餐厅的经理呢！
唉，只可惜他不把这才华用在经营阎家餐厅上面，却用来为李爱华卖命。
所以，她心中充满矛盾。既为老二的能干而开心，又为他胳膊肘往外拐而伤心。
阎解放继续往下说：“如果说留住老客户，可以保住我们餐厅业务的下限。那么，流动性客户的多少，就决定我们餐厅赚钱的上限。”
员工们忽然都听明白了阎经理所讲的道理，那就是自家餐厅的业务还有很大的潜力，所以，每个人的收入都有可能大幅提升。
所以，他的话一讲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就连送他过来的李爱华也随着众人鼓起掌来，阎解放讲得很好，餐厅要生存，靠老客户托底。要想赚大钱，靠流动性客户增收！
“具体要如何做，那是我的事情，也是各个部门主管的职责，员工们只要认真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我满怀信心，带着大家去探索！”
阎解放讲完这番话，就让大家各自去忙碌。
新经理见面会开完，李爱华开车走了。
三大妈望着阎解放的背影，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孩子们在家里都被老头子管得像憨憨，而到了外边就变得这么能干了呢？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么优秀的儿子，与他老子阎埠贵为敌。
又想到昨晚在家商量的，今天阎埠贵要带着阎家人来问罪。她觉得有必要给儿子提个醒，免得父子反目，兄弟成仇。
她跟在阎解放后面，进了经理办公室。
以前，大儿媳当经理时，从来不准她进入这个办公室。
在餐厅里也从来没把她当婆婆看，就是一个做粗活的底层员工。
今天进入到这个明亮整洁的经理办公室，看着儿子坐在那里大气有范儿，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自豪感！
见她进来，阎解放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妈，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哎哟，她在这里打工三年了，第一次被经理当面叫妈，幸福得眼眶都有些潮湿了。
“解放啊，妈今天开会听了你的讲话，觉得太对了！你真有眼光，比你大嫂看得远，看得准！”
她本来是来劝儿子不要与阎埠贵为敌的，一开口，却是不由自主地称赞起儿子来。
阎解放谦虚地一挥手：“妈，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见儿子这么谦虚，三大妈一时激动，眼角挂上了泪花儿：“儿子啊，你能力强，品性好！真是个人才。”
阎解放上前一步，笑着对三大妈说道：“谢谢妈的认同。这些年，我师傅在培养我上面花费了不少心血，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阎解放。”
三大妈一听阎解放夸赞李爱华，马上想起自己今天的使命。
她便伸手擦干眼角的泪花，抓住儿子的胳膊：“儿子啊，外人再亲，哪有自家人亲？妈希望你跟着你爸，我们阎家人一起开自己的餐厅。”
阎解放这才明白母亲来找他的用意，他脸色冷下来：“妈，我以为您能理解我的报恩心态。既然您无法理解，那就不要多说了，您去忙活吧！”
他心中非常明白，自己也不是全是为了报恩，因为这里面有自己的利益在。就算是亲爹亲妈，让他们拿出钱来给自己开餐厅，他们会愿意吗？
还不得算计来算计去？阎家人都是往自己怀里算！
而自己的师傅真金白银把股份买下来，送给自己，本钱还可以慢慢还。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此刻站队选师傅吧？
父母只想着他们自己的利益，想着阎家的利益，却没有人会想着他阎解放的利益！
所以，他只能跟着李爱华走。何况，师傅说过，要送自己去上学，成长为真正的企业家和管理者，那自己的整个人生就踏上了另一个台阶。
所以，他内心无比坚定，要紧跟李爱华。
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三大妈看儿子冷脸对自己，有一瞬间的错觉，阎解放变成了于莉，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餐厅经理，而自己只是一名做粗活的底层工人。
她只好转头离开，心中已经决定，要与阎埠贵站在一起，统一观点。
……
四合院里，前院。
阎家人今天大集合，因为元旦休息，阎解旷和阎解娣都被三大爷喊回来了。
第一天失业的于莉也在家，阎解成厂里放假也休息在家。
三大爷给儿女们开会：“现在，改革开放的政策好，大环境好。上面鼓励老百姓发财致富，那我们就要响应号召，对不对？于莉是一个能干的女强人，她可以带领我们阎家人发财致富。所以，我们准备开一家阎家人的餐厅。”
三大爷说得激情飞扬，唾沫四溅。
孩子们听得心动，谁不想发财？
但一个人去做事，毕竟风险大。而一家人抱成团，成功的机率就大大增加。
而且有大嫂于莉去管理，其他人单位的工作可以照做不误。那就相当于，有一个铁饭碗，拿工资。另有一个金饭碗，开餐厅赚大钱！
这谁不高兴？
三大爷要的就是这氛围，他话锋一转：“可是，阎解放却在里面搞破坏。他站在李爱华那边，硬是生生把餐厅从于莉手里给夺走了。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把我们阎家的餐厅给夺走了。”
说到这里，阎解旷十分愤怒。这要是在大浪潮时期，他都想开二哥的批评会了！
他大声表态：“爸，二哥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要去帮助他，认清形势，选择正确的道路。”
听到这话，三大爷开心得很，连连点头：“解旷说得对，我们要去帮助你二哥！”
阎解娣也听得十分恼火：“二哥怎么这么拎不清呢？这不是断我们兄妹的财路吗？”
三大爷听了闺女的话，越发开心：“解娣说得太对了，一针见血。我们要去找他，把他从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
一家人统一认识之后，就一起雄纠纠、气昂昂地去往餐厅。
在四合院的大门口碰上易中海与一大妈两人买菜回来，易中海有些惊讶地问道：“老阎，好久没见你们阎家人这么整齐聚集在一起了。”
阎解旷快人快语：“我们要去找二哥算账！”
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大门。
易中海知道阎解放去了李爱华餐厅当经理，看样子，老阎是想给李爱华一个下马威。他摇了摇头：“如今的李爱华，可不是老阎能碰的！”
正好刘海中此时从红星养猪场回来过元旦，听了这话，他赞同：“鸡蛋碰石头，自取其辱！”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三大爷带着人来到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有了一些客人。
服务员见他们想吵架的样子，便拦住不让进。门口的吵闹声，惊动了三大妈。她跑上前来，对服务员说谎：“这是进餐的客人，让他们进来吧！”
阎埠贵进来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大声命令三大妈：“让阎解放下来！”
阎解放听说后，来到大厅：“爸，大哥，你们如果是来吃饭的，我请！”
“哟，二哥，摆经理的派头了？”
“对呀，二哥，你还知道自己是阎家人吗？”
“解放，你这是忘了祖宗！”
……
阎解放微笑着问：“原来你们是来闹事的？”
他对着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吩咐：“轰出去！”